常人冲小野使了个眼色，用蒙古话低声道“演戏，我找机会救你。”

小野被常人按倒在地，巡逻的士兵围了上来，常人抬起头，正义凛然的高叫道：“我抓住了一个奸细。”小野在下面翻着白眼虚伪。

……偏厅，李牧坐在正中，常人站在下方，李牧身后站着一名身穿武士服的年轻士兵，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常人率先打破宁静，“将军，草民此间事已了，明日即前往邯郸投亲，多谢将军先前的款待”。常人看出今夜之事李牧已对自己起了疑心，所以干脆以退为进。

果然，李牧吃了一惊，“哦？常兄弟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常人点点头，“草民乃燕国猎户，因与家人失散才与郭大哥结伴，借道西陉关去邯郸投亲，今夜同将军打个招呼，明日就前往邯郸。”

“燕国猎户，难怪射术如此精湛。只是不知常兄弟为何离开燕国，投奔赵国？”

“噢，草民实在有难言之隐，不过既然大将军问起，那草民就实话实说了。草民在家时曾误杀一村中恶霸，其兄乃当地郡守，欲擒杀草民公报私仇，草民不甘束手待擒，所以跑出来投奔赵国远亲”。

李牧顿了顿，“那么刚刚，常兄弟为何不在偏厅等候，而跑到军械库了呢？”

常人心道，来了。抬头解释道：“刚刚草民尿急这招屡试不爽，出去找厕所，谁知见一黑影闪过，一时好奇心起，便尾随其后，见其欲射杀守卫，便立刻上前将其擒获。”

李牧低下头，若有所思。

原来，李牧听郭大勇汇报之后，认为常人身份可疑，时下燕、赵本就不和常人不懂历史当初胡诌说是燕人，为自己埋下隐患，最近匈奴人冒充百姓混入城中的细作增多，匈奴单于陈兵边境，似乎有大动作，所以不得不防。

但李牧观察常人，言谈举止虽低调，每逢危急时刻都挺身而出，尤其白天城头之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作为一名细作则更应该隐藏自己才是。

白天的会议，李牧有心试探安排常人接触军事情报，但常人却借尿道回避了，这次又急于离开，说明此人应不是为打探情报而来。

李牧抬头笑道：“日间，常兄弟吓退匈奴，救下箐郡主及我部下，今夜又擒得奸细，屡立战功。我李牧战必赏、错必究，常兄弟希望得到什么赏赐，尽管说出来，在雁门、代郡，我李牧都能替你实现。”

这么大口气？我说想要和氏璧给不给？常人当然只能肺腑一下，“大将军言重了，匈奴犯我河山，烧杀抢掠，幸有大将军镇守边关维护安宁，在下所做都是义不容辞，草民不敢邀功”。

常人的马屁算是拍正了，李牧镇守北疆，厉兵秣马、物阜民安，为保证经济稳定，李牧严禁手下与匈奴人交战，认为即便取胜，短时的胜利也毫无意义，匈奴人擅长流动作战，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但战争对边关经济的破坏确是难以恢复的，李牧虽然不战，却时常派人深入匈奴地区刺探军情，掌握匈奴的动态，这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历史证明李牧的做法是正确的，但当局者迷，在当时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不光匈奴人认为李牧胆小，就连朝中也认定李牧怯战，赵王曾多次派人催促李牧出战，无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果然，李牧微微点头，看向常人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好！居功而不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