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有几个家丁,但是区区县令的宅邸根本阻挡不了燕小三,唯一的阻碍是世子的骄傲。一个县令而已,在北凉老子打个喷嚏就能吓死他,要不是为了救人老子才不做这梁上君子呢,潜在梁上已经半天的燕小三百无聊赖。
忙了一天的刘县令放松的坐了下来,边喝茶边整理思绪,只有独自在书房里他才会卸下所有面具。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百姓常拿这话讥讽贪官。可他们不知道,单凭县令的俸禄根本养不起一大家子的人,不但有妻儿老小,还有师爷、马夫、护院、仆人、婢女,所有这些人都要靠自己吃饭,再加上官场逢迎的花费银子缺不得,前程更重要,必须要做一个清官,所以挣钱这种事一直是刘师爷在替自己做。可刘师爷死的突然,那些钱在哪里自己不甚清楚,更关键的是账本不能落在别人手上,官场之险恶不得不防。x
想着这些刘县令不禁一阵头痛,这时有人通禀:“老爷,人带来了。”
三嫂便被人一把推了进来,她是从大牢里被带来的。刘县令不动声色,没有瞧见一样自顾自喝茶,心中默默念:一、二、三这是他屡试不爽的攻心之术:先把老百姓在不见天日的牢里关上半天,然后再带来书房,已然吓得要命的百姓就会在绝望中生出一线希望,此时无论提什么要求对方都会答应。
奇怪的是话,反倒是刘知县沉不住气了,开口道“看来那石子明的安危你并不放在心上。”
“哼,刘大人当真是看得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居然下这么大的力气!”三嫂并不笨,走进这屋子之时已然明白刘县令才是幕后指使者。
“湖边死的四个人里有位师爷,他的东西是不是你拿了”刘县令早就在刘师爷的住处挖地三尺,可是记录自己黑钱的账本就是找不到,想来只能是随身带着,死的时候被三嫂一家拿了。
“我们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也会不贪图别人的东西,”自己哪里见过什么账本三嫂不动声色,她根本就不是贪图不义之财的那种人,再说那天的情况极为血腥诡异,哪里有心思去管别的
见三嫂不承认刘知县好像并不着急,阴阴笑道,“石子明已然发配上路,两个押送的解差会找一处偏僻所在料理了他,我也不知道何时何地他们会下手。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账本的下落,早一刻他就多一丝活着的机会,否则就来不及了。”
三嫂沉默片刻,抬头冷笑道:“没有账本你会杀我们,有了你更会灭口,刘大人何必诓骗于我。”
当面揭穿谎言如同打脸,恼羞成怒的刘知县拔出一柄剑顶在三嫂咽喉上,冰凉的剑尖沿着脖子缓缓下滑,所经之处衣衫破裂,刘县令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嘶声道:“北凉世子说你是他的妻室,我虽知道不可能,却也想尝尝味道”
三嫂叹了口气,“刘大人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本应有大好前程,何必为难我这一个市井女子小女子最后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石子明。”
“弱肉强食就是这世上的生存之道,落到我手里只怪你们运气不好”刘知县说着说着突然僵住了,他发现墙上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慢慢转过身去只见燕小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我本不愿意倚强凌弱,不过你说的对,弱肉强食才是致理。”燕小三笑了笑,“你不妨试一试,到底你的剑先割了三嫂的喉咙,还是我的拳头先砸在你脸上”
发配要披枷带锁,锁就是手铐脚镣,枷就是套在脖子上的木枷。一般的枷至少二十余斤重,是连手带脖子一起箍的,但发配的枷只箍颈不箍手,而且为了方便行走还很轻,所以叫做行枷。
石子明的脚腕已经被铁镣磨破了,每走一步伤口就加深一分,估计再走几天就会磨掉皮肉露出骨头。对囚犯来说脚镣就是把杀人刀,如果放任不管伤口就会溃烂,然后人就会发烧,直至倒毙路旁,所以要用银子打点解差,用软布包裹脚镣才能上路。这些衙门伎俩石子明心知肚明,可惜没有银子也无可奈何。
此刻石子明并不担心脚腕,而是担心随时会被做掉。事情明摆着:发配两千里是仅次于斩立决的重刑,至少要等知府大人的文书到了才能起解上路,可自己第二天就被带了出来,而且这两个解差身上没带干粮,显然不准备长途跋涉,肯定是打算在路上寻一处僻静所在下手。
石子明手心里藏着一枚钉子,一路上已经把行枷上的榫卯撬松了,但手铐脚镣是灌铅封死的,撬开它们可是个工夫活儿。
天黑时到了一座小树林的旁边,两个解差看了看地方不错刚要喊休息,只见石子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