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大伙都觉得应该让更踏实，更稳重的人负责培训工作。咱们中国人讲究尊师重道，老师就得有老师样儿。最近咱们东城出了多少事啊！我看褚锐稳稳当当的，性格就不错。”樊亚芳越往后说声音越小，最后一句就是小声嘟囔。

覃松明白了，这是借昨天的事，抱团向自己发难呢。

老陈脸上的笑容减少了几分，“咱们讨论问题，就在限定话题内。这跟尊师重道有什么关系？再说咱们东城怎么了，我看样样都挺好的。”

樊亚芳仍然不依不饶，“昨天警察都来了！这还不叫事？我客户当时正在办公室就等着签单，一看这阵势都傻了。人家说了，‘你们公司都什么人啊？怎么强奸犯都来了？’我这单子还怎么签？陈总您说，这事不该给大伙个解释么！”

樊亚芳昨天明明跟小马说，黎艳艳大喊强奸的时候，她正给客户打电话，现在又说客户在身边。覃松低着头听了半天，脸上跟火燎了似的。他就知道甭管兜多大圈子，最后一站还得落在这儿。

覃松举手，“陈总，让我说几句吧！本来我想一会儿先跟陈总汇报，既然经理会上各位提到了，我就现在说。昨天的事儿各位可能听说了，是我打110报警的。因为黎艳艳一直骚扰我，昨天甚至私自开我柜子，拿走我的私人物品。我找她理论还把我手抓伤了。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误会，我才选择报警。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会给公司其他同事带来这么大麻烦。我这里先给大家道歉。”说完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老陈没让覃松继续说下去，先做了总结，“大概情况我了解过了，覃松说的基本属实。我首先要批评覃松，年轻人做事鲁莽，不计后果影响。不光报警这事，身为经理在办公室和业务员起冲突，首先就是你不对。完全不顾公司形象，简直儿戏！再说对你个人形象也不利啊，以后你怎么面对业务员？不过，既然覃松已经向大家道歉了，我看态度很诚恳。再说，覃松本人也是受害者，只是处理问题方法欠妥。这件事就这样，谁都别揪着不放了。”

话说到这儿，大伙都低头不语，谁也不吭声，樊亚芳更是偏着脸噘着嘴。其实一个个都不服气，觉得老陈表面说“批评”，其实又在袒护覃松。

说完刚才一段话，老陈拿起手中的稿纸。大家以为他要继续经理会议程，谁知他想了想又充道：“培训负责人的事情，咱们下周另找时间讨论。还有樊经理，那个什么‘强奸’，警察都证明子虚乌有，就别再提这个话了，多难听！另外褚经理，黎艳艳的事你也过问一下。那个业务员我也觉得行为举止怪异，实在不行就放弃吧。万一影响到你部里工作，得不偿失！好了，咱们继续开会……”

覃松真心感激陈总对自己的关照。但觉得老陈今天一番话，恐怕丝毫没起到平息某些人嫉恨的作用。

经理会后，老陈让覃松别走。等其他几位经理离开办公室，覃松关上门跟老陈说：“陈总，昨天的事儿……”

“你不用再解释，刚才我都讲过，这事儿过去就完了。要是黎艳艳再捣乱，我处理她，不能影响咱们正常办公秩序。不过，咱私下说，你也真够面的！”

覃松不解，“我怎么？您的意思……”

“要不然，就好好说话讲道理。既然都动手了，你就不能一下给她制服了？让她一辈子不敢招你！你那么大个子，一脚上去，她能够得着你？还把手挠破了！还好意思叫警察！我听着都来气。覃松，你小时候打过架没有？”

“没有。”

“我说呢，猜你小时候就是那种挨了欺负都不敢还手的孩子。女老师就喜欢你这样的。要在我们小时候，男生都不跟你玩！”

覃松扭过脸，怕老陈看见自己窘态。他说的基本属实，只不过自己从来不愿意承认。

“陈总，刚才樊经理说的组训工作的事情，我觉得也有道理，大家都应该得到锻炼机会。”

“这事下周再议吧，大家管就是没人管。以前不就是大家一起管么，效果又怎么样？把上课弄得跟聊大天似的，看着挺热闹，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陈总，咱们不搞集体负责，您看大家轮流负责好不好，每人一个季度。我刚做完二季度，算是个模板，大家都照这样来，也不至于太随意。”

“这样也好，你容我再考虑一下。可以减少你的部分工作压力，腾出时间做别的。不过，老经理们这方面能力普遍不强，如果需要你还得支援。”

“您放心，我随时待命。”覃松瞬间觉得担子轻多了。

“对了，我让你留下来，要谈的事还没说呢。昨天庞经理对你印象不错！”

“是吗！庞经理没因为昨天的事儿生气？”覃松瞪大眼睛，一直担心会影响自己在领导心中形象。

“也幸亏昨天上午跟庞经理聊到这事，她知道前因后果，还真没埋怨你。昨天的事别多想了，你准备参加下次北分VIP客户答谢会。我跟你讲，这活动看似普通，里边都是各种资源，你慢慢就明白了。”

“多谢领导栽培！”覃松顿时精神抖擞，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