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生透过指缝看少年，一个名字呼之欲出，“……迪迪？”

“诶！”迪迪大声应，从背后掏出一个盒子，“这是你认出我的奖励。”

叶善生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很惊讶。

一是因为小天使变成少年模样；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喉咙干得像冒烟。

他赶紧下床，拖着酸痛发软的身体跑到客厅，拿起水杯喝水。

刚喝一口，他愣住；叶母看到这一幕，直接呆住。

按理说，他应该拿不起这个杯子的，他的手会直接穿过杯子。

“阿生！”叶母扑过来，把他紧紧拥在怀里。

她捧起他的脸，拉着他左看右看，确认自己的儿子完好如初，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对面的小胖子说你从楼顶掉下来，真是吓死妈妈了……”

她吸吸鼻子，抹掉眼泪，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一口：“醒了就好，我们阿生果然是奇迹本身。说吧，阿生想吃什么菜，妈妈给你做！”

“……”叶善生看着她，脑子还没有从震惊的情绪里抽出来。

他说不出话。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有人吗？”

叶母站起来，去开门。

“阿姨好。”金发蓝眼的少年朝屋里探头、招手，“我叫迪迪，是叶善生的朋友。”

叶善生看见迪迪，阻塞着的情绪一下子疏通，他又能思考了。

妈妈能看见他，还能拥抱他，他应该是活了。

他活了……他活了！

他很开心，很想仰天大笑，想向妈妈分享自己的喜悦。

但他放不开。他不会、也不敢大笑。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威胁他，他就是做不到在别人面前表达开心。

他想冲到后院里去，在没人的地方沐浴阳光，又怕妈妈觉得他“不正常”，只好捂嘴，将脸转向窗外，一个人偷偷喜悦。

“笑啥呢，这么开心？”小天使站在他右边，伸手点他左边颤动的肩膀。

他往左看，啥也没有；往右看，发现小天使比他高一个头。

小天使从进门起就隐藏光环和翅膀，现在的他在别人眼里，活脱脱就是一个英气十足的人类少年。

叶善生还真有点被他惊艳到：“你看起来变了好多。”

“是啊，托你的福。我戴罪立功，升级了。”小天使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说悄悄话。

‘托我的福？’叶善生有点疑惑，但是妈妈在旁边，他没有问。

叶母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欣慰。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叶善生的朋友来家里。

她和丈夫经常出差，虽然心里挂念，但叶善生总是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再加上老师家访时也说叶善生成绩好、乖巧、懂事、听话，简直是好学生的标准模范。所以她总体上还是比较放心的。

她自知自己陪叶善生的时间比较少，所以每次回来都会尽可能补偿叶善生。

叶善生也很珍惜和她的相处时间，会和她说很多学校里的趣事……

等等。她仔细琢磨，突然觉得有点吃味。

叶善生口中的趣事的主体好像都是“某某同学”，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