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刚才窃窃私语、挤眉弄眼的几位柔然将领面色骤变,皆对着卢定洲怒目而视。
其中一位脖子短粗之人大声道:“若想他人不信不传,那就不要口无遮拦,一个大男人,还管不住自己一张嘴,这才是无能无德!”
青城又道,“卢将军口口声声为臣女名节考虑,其实是转移话题,试图遮掩卢公子知晓内情一事,在座的各位皆是聪慧之人,岂会看不明白?”
卢定洲眉头蹙起,声音沉下来:“老臣不明白郡主在说什么,围场进了刺客,犬子岂会知晓内情?”
“卢将军此言差矣,卢公子虽远在云中城,但言之凿凿,一口咬定对方是龙甲军,话里话外似乎对这些刺客极为熟悉,仿佛亲临现场,想来绝非是听到什么流言,而是知道内情……”
卢定洲面色阴沉:“此事陛下已交由武宁司查办,由不得青城郡主如此胡乱臆断,若是珩王殿下知道……”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若是本王知道又当如何?”
青城抬眸,只见珩王一脸肃然地立在校场外,身后跟着一行人,其中有高亭侯,还有严蒙和钟亭。
珩王几步走到近前,语气平静,但目色深沉。
“青城郡主所言皆是本王心中所想,卢将军既知武宁司奉命查办此事,那就该让卢颉随两位掌使走一趟,协助查明此事。”
卢颉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喊叫:“父亲救我……”
卢定洲神色大变,忙躬身拱手,“殿下,小儿无知,不过无心之言……”
“卢将军此话,只怕不妥!卢颉在云中城刚领了军中校尉一职,若是无知小儿,岂能胜任?”
珩王有意一顿,一字一句道,“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怎么,别人问得,卢颉问不得?”
卢定洲心头大惊,武宁司直属御前,想问谁问不得?就是皇子,也要据实作答,他卢定洲又算什么。
他擦拭额角冷汗,忙道:“珩王殿下恕罪,末将不是此意……”
珩王截断他的话:“那就好,卢将军深明大义,为人公正,实乃朝中百官典范。严蒙,钟亭。”
两人齐声应喝,大手一挥,立即有几个武宁卫上前。
卢颉此时吓得肩膀乱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武宁卫带出校场。
高亭侯见气氛凝重,连忙提议再进行一次投壶,又命士卒取来一把陨铁制成的短刀作为彩头。
这短刀极为精巧,刀刃锋利,泛着寒光,刀鞘上嵌有细碎宝石,色泽璀璨。
在座的多为行武出身,对兵器尤为钟爱,听闻此刀乃陨铁所制,纷纷上前把玩。
趁着校场上一片吵嚷之时,珩王带着青城离开校场,武陵王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二人轻车简从,一路往城东而去,栾舟、严蒙和钟亭则骑马远远跟着。
几人在一处宽敞的院落前停下,进去的时候,院中已有三人静待多时,其中二人分别是邯平和封义,另有一人,一身粗衣麻衣,做普通百姓打扮,身材高大,面貌端正,青城之前并未见过。
一行人进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