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无情的老头儿!”瑾汐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小声的嘀咕了两句。才抬头去看君羽宸。却一不小心的撞进了他的眼里。只见他俊眉微皱,面上似有不悦。
她扯了扯嘴角,软绵绵的丢了句话,便阖眼睡了过去。“我着实是累了,便麻烦你送我回去吧,辛苦了!清陌那老头儿活久了,有些唠叨,你无须放心上。”
她的确是累了,闭上眼,思绪便散了开去。隐约感觉他抱着她在桃花林里站了很久才离开。
他将她安放好,为她盖上了被子,才坐下来,手不自觉的抚过她额间的发,然后划像她的眉眼,她的唇。
她睡的很熟,他想,如果此时有人把她放进水里煮了,她是不是都不会知道呢?
就在他的手即将扶上她的唇时,她突然轻声唤道:“阿诺……”
他手一颤,收了回来,又是这个名字,他们成婚不过一日,她的梦里却全是别人。
他沉下脸色,刚刚的温柔尽数退却,一个拂手,便离开了房间。
瑾汐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她我起身看了看桌上那一盆凤灵花。
血红色的五瓣花瓣紧紧合在一起。这是它的习性,日间睡觉,夜里才绽放。
上次见这花儿还是十万年前,那时神界和魔界还时常会有些战役。而那一次,是她为主帅,与魔界大将白泽大战在魔界与冥界交界处一个叫凤灵谷的地方。
那里因为魔界和冥界那阴寒之气的双重打压,而没有什么植物生长。可不知为何却长着一片火红似血的奇异花儿。而六界之中也只有那里有。
此花有五瓣花瓣,通体血红。中间是白色的花蕊,每日清晨它都会吐出一滴如血的露水。露水若给神喝了能补其元气,是以大补之物。
给魔喝了却会有损修为的毒药。所以魔界族民对它都是敬而远之。可将它做成胭脂水粉,涂脸却是极其美容的,故而,魔尊才没有下令毁了它们,只是派兵驻守那里,不让神族得到一株。
而冥界的鬼魂喝了它,便会脱离轮回之苦,拥有一定的的修为,转而成仙成魔。只可惜,虽然此花开在冥界的边境之上。可鬼魂要想到达那里,必须穿过荆棘之海。可那万里荆棘,哪里是魂魄能穿越的呢!就连那冥王和魔君想穿过那片荆棘之海都不是易事,更莫说那最弱的魂魄了!
那一日,她与白泽在那里大战了三天三夜,两军的战士都齐齐倒下,最后只剩了他们。那谷中所有的凤灵花都已经被荼尽,两边数千名战士的血也将那个山谷染成了血色。
那是她这一生数不尽的大小战役中最惨烈的一次,虽然最后她将白泽拿下锁进了丘雪山。
如今再见这花儿,却恍如隔世一般,让她想起了十几万年前。也想起了自己来这苍海是为了什么。
当然,她还没闲到为了成全他便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更何况还是在他身边,那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反反复复的叫她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反反复复的刺痛她的每一根神经。
就比如此时,他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外,靠着门,两手环抱于胸前,俊眉微皱,无声的看着她。
这个男子,怎么那般爱皱眉呀!她突然有种想上前替他抚平额头的冲动。
在他默默的注视下,她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讪讪道:“你有什么事吗?”
“外面来了一个女子,点名要找你。”他终于不再沉默,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连身子也没有动一下。
“额,谁啊?”她有些诧异,一时想不到会是谁来找自己,想见她的多的去了,这叫她一时怎么想得到呀!
“紫薇宫,冷轻月”。
冷轻月?
她睁大双眼,眨了眨,看着他,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里冷冷的,如万年的寒冰一般,冷的刺骨。
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心里想着自己应该不欠他钱吧。他干嘛这般看着她?
如今她的修为可不足,无法抵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只得赶紧从他身旁走了出去。
去见那个叫她有些头疼的冷轻月都比面对他来的轻松。
“娘亲”
瑾汐刚刚走出房门,便看见院子里站了几个人。君天豪,榆子悠,君彩薇,景璃和一个黄衣少女。
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个黄衣少女,只见她眉眼如画,嘴角微瘪,一双似水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似乎风一吹,便会如决堤的江水般涌了出来。
她被那句委屈的声音硬生生的堵在了门口,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这缠人的丫头怎么就找到了这里,她好像不记得告诉过她自己是谁呀!她怎么找来的?
瑾汐也被她那句“娘亲”给震的不轻,暗自捶了捶自己的额头,这一觉睡的,怎么把这一查给忘记了。
她终于是忍不住,跑到了瑾汐身边,一把将她抱住,眼里的泪也不再迟疑,大把大把的落了她一身。“娘亲,娘亲,月儿好想你,这些年你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昨日才知道娘亲你就是天庭的三公主,还嫁来了苍海。都怪云师父,瞒着我,害我连您的婚礼都没有参加成。呜呜……”
瑾汐连连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莫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显然,她的安慰很有效果,冷轻月瞬间便不再哭了,放开她,抹了抹眼泪鼻涕,又吸了吸鼻子看着旁边早已经黑了脸的君羽宸笑问道:“娘亲,这便是月儿的爹爹了吧!月儿见过爹爹。”
说着,她还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