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琇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拿过来喝。
这杏仁茶把甜杏仁拿热水泡了去皮,加了清水带水磨碎,榨汁去渣,伴着糯米细粉以汁入调、煮熟,再加了白糖和羊乳。虽是叫茶,实际是汤糊,喝起来软糯顺滑,还有淡淡的杏仁香,王琇一时没忍住,喝光了大半碗。
王如意扫了王琇被冻得有些微红的手指几眼,吩咐加个炭盆,又问。
“这天气太冷了,听说你院里的忍冬也病了?”
“是的,前些日子出门急受了寒,现在已经大好了,今个刚回来当差。”
王如意点点头,旁边王如姝似是不经意地插嘴。
“好了就好,不仅是府里的,昨晚我才知道蔷薇的老子娘也病了,她昨个一天不在就是为了这个出府看爹娘去了。”
王琇心理跳了跳,她清楚王如姝这话绝不是无的放矢,难道昨日本来该去拿桂花糖蒸栗粉糕的是王茵的蔷薇,这枚棋子本来不该是自己?
莫非王茵猜到了陆氏母女的打算,这才将身边的蔷薇支出去了?要知道夹在四房和五房的斗争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变成弃子抛出去顶罪。
可是王茵又是怎么猜到陆氏会对谢氏下手的呢,王琇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她又想起了被叫回陆氏房中时王茵那静谧的脸庞,那脸上竟是一丝讶色也没有。
还没等她想清楚王如意已经岔开了话题,王如姝也凑上来给王琇看精巧络子,还拿了一匣小玉珠金饰来配。
王琇索性把这些弯弯绕绕抛在一边不去想,虽然她一个小小庶女夹在两房的斗争中并不安稳,可如今她也没什么选择,只能旗帜鲜明地站在陆氏这一边,就像亲娘孙姨娘在走前抱着她叮嘱的那样。
“六姐儿要好好听太太的话,太太不会无故害你的。”
这边王琇已经打定主意放下心来和姐姐们打络子,那厢老夫人的静安院里可静不下来。
谢氏听了常嬷嬷的回话,啜泣声依旧没停,靠着老夫人的膝盖哭求。
“姑母,我不信,我不信,您再去查查,我的慧哥儿和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府中四个主母美的各有风格,谢氏生得瓜子脸杏仁眼,貌美非常,皮肤白得像羊脂玉,她平日为人冷淡,颇有月宫仙子出尘脱俗之感,此刻哭起来梨花带雨,堪称楚楚之姿,如果老夫人是个男人,怕是早已被哭软了心肠。
此刻老夫人却毫无心软之态,她垂眸淡淡地问:“怎么查?查什么?”
“是查她怎么买通了行儿外院里的人把明哥儿生生吓没了魂,还是查你怀慧哥儿的时候她是怎么把手伸到你的小厨房里的,又或者是查她是怎么指使安氏来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