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儿,你这朋友还真是性急。”
刑骁托着瓶子,微微侧身,轻易的避了过去。他拂了把衣襟,正要嘲笑,下一秒,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原来那鞭子虽然被他避过,鞭梢带起的罡风却破开了他引以为傲的护身真气,生生绞碎了两根飘逸的衣带。
“真是找死!”刑骁把禁魂瓶往空中一抛,迅速的打了个结印。那三寸高的瓶子便罩上了一层黄光,稳稳地浮在空中。
“这么讨厌,那可留不得全尸了。”他冷笑一声,眸中的血色渐渐亮了起来。
“小寻儿,你且看着,记住这最后一面吧!”
殷寻还没来得及说话,刑骁就已招出法器,闪身上前,与那女修斗在了一处。他惯使一把融有蛇妖精魄的长戟,戟身漆黑,淬有剧毒,舞动间阴云滚滚,有鬼哭狼嚎之声。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便过了数十招。而此刻,与她同来的修士也蜂拥而上,同刑骁的手下们混战在一起。
殷寻扒着瓶壁,紧张的注视着不远处缠斗的两人,心中复杂难言。虽是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但她知道,月儿这一次必定是为她而来。
说来可笑,一个是清冷高洁的首席弟子,一个是邪恶浪荡的魔道妖女。两人早约好分道扬镳,再无瓜葛,可因着小时候那点羁绊,彼此总会忍不住多管闲事。
十年不见,月儿的本事的确增长了不少,此时与刑骁相斗,一时半会儿竟也不落下风。但殷寻明白,这一战,月儿必输无疑。
且不说刑骁的火灵根对木灵根的天生克制,其真正实力也远在修真界的传言之上。
七年前他偶得灵药,修为大增,若不是因一时冒进遭到心魔反噬,如今的刑阿九怕是已突破返虚,成为了沧海界登顶渡劫的第一人。他如今顾忌暗伤,未尽全力,可一但这人打出火气,引动心魔,到时候只怕祁阳山又会成为下一个尸横遍野的血滴谷。
不行,她不能看着这丫头白白送死!
殷寻咬咬牙,暗自下定了决心。她这辈子作天作地,很少真正在乎什么事情。可一旦有真心在乎的,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譬如仙道,譬如性命,譬如,生命中剩余的那一丁点依恋与温暖。
所以,在刑骁心魔附体,大开杀戒的刹那,与他心血相连的禁魂瓶突然不受控制,如同飞蛾扑火般撞向他怀中。
自爆的元婴犹如一颗威力巨大的人形炮弹,带起的冲击波,将他生生逼退了数里。
意识消失的瞬间,殷寻竟有些想笑。自己苟且了一生,最后却终于硬气了一回!她明白,自己这一击并不足以杀死返虚后期的刑骁,但将其重创,也就足够殷月儿逃命了。
魂飞魄散,身死道消,只在顷刻之间。
所以,她没有看到刑骁眼中的震惊和心痛,也没有听到殷月儿口中凄厉的尖叫和那声多年未闻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