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本名门风,与于谦同年同月生,还曾经是同班同学,两人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结仇却已超过十年了。自从退学之后,疯子跟着父亲做起了饭店的生意,同时谁家做红白喜事,还会拉着家什到东家做菜,也算是有些天份,不多长的时间,将父亲手艺学会,老厨师退居二线,疯子就靠着紧邻学校的优势,做起了学生们的生意,除了卖饭,还开起了小超市,另外又盘了旁边的两家门面,做起粮油生意,以及一家,生意做大了,一大群酒肉朋友也就围了上来,疯子也学着电影里古惑仔的样子,天天带着几个小弟招摇,日子倒也过得潇洒自在,在这个不大的铁庙镇上,也算是说得上的人物。
最近疯子也遇到烦心的事儿,初中时结仇的那三兄弟中的老二,不知道在哪里发了财,抽疯了似的拿出几百万要翻建学校。之前疯子看不起这几个穷鬼,在校时每个月都舍不得下几次饭馆,现在突然回来显摆了,除了心里些不痛快之外,疯子还有现实利益上的考虑,翻建好学校的食堂,就餐条件好了,就没有学生来自家的饭店吃饭了,另外学校围墙拉起来,学生们不能随便出校,超市和也没有了客源,几个因素加起来,疯子决定不同意让出自己的宅子,坐地起价阻止学校的翻建。
这天晚上疯子正在和几个小弟打牌,商量着怎么把那个往自家院子里扔死狗的老道抓回来,就在这时,两个便衣走进自家的,说是过去的案底翻船了,被同伙招了出来,要带去配合调查。疯子这些年,杀人放火的事不敢干,强买强卖又都是乡里乡亲,也没法下手,但和几个混混因为设赌做局,打架斗殴,甚至容留卖淫等事,倒是没少被处理过。跑,那是不可能的,有家有口的,再说,做大哥的,在小弟面前跑路,疯子也拉不下那个脸。自信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有自己的族叔当后台,就这样大咧咧的跟着走了,顺从的上了车,在车门处还很有风度的向身后的小弟们挥挥手,仿佛要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一般:“给我家里捎个信,三两天就回来了。”自始至终,疯子一直保持着作为一个道上老大应该有的风度气质。不过很快,疯子发现车辆行驶的方向不对,铁庙镇离县城不远,按时间早就过了,难道是市里公安下来抓人吗?疯子有些发毛了,摸出两盒中华递上去,对方不接,反倒掏出冷冰冰的拷子给上了。
“大哥,不,同志,我这是犯什么事了啊?我这是平头百姓一个,平时开饭店杀个鸡宰个鱼什么的我都不敢自己下手啊?”疯子开始装可怜,想从对方的反应中探出些蛛丝马迹来。
“别废话,让你见个人,对个质就回来了,来,戴上”一个稍微年轻些的便衣从车上拿起个头套罩住疯子,又隔着头套在他脸上拍拍,示意安静,不许乱动。
等取下头套时,已经在机场了,年轻便衣取出一把手枪,在疯子面前退下弹匣,吹口气后又装上,看着里面黄橙橙的子弹,疯子再也没有了作老大的风度气质,腿一软就要在车里跪下,一口气把自己从十三岁偷鸡摸狗到现在外面还养了个外地小老婆的事一口气全招了出来。两个便衣笑笑不说话,从机场便利店端来泡面给疯子,看着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吃完,然后用个厚外套将疯子的被拷的双手包住就上了飞机,经过一天一夜的辗转,又随着一个牦牛队跑了一个上午,疯子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河谷小村落里,在这里终于碰到一个熟人:小洋。
两人时隔几年后再见,没有旁人想象中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场景,两人的对话先从问候对方老娘开始,十秒钟后开始拳脚相加,疯子不亏是疯子,以为是小洋把自己骗来的,对小洋知根知底的,也就有了胆气,这些年做混混,拳脚功夫倒也不差于小洋,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热过身后,很自然过渡到掐脖子撕嘴巴的阶段,把院子里桌椅板凳撞倒一片,喜子听到动静,跑过来拎起疯子一个膝顶,再掼着脖子一个侧摔,等疯子呲牙咧嘴的睁开眼时,十几把杠正顶着自己的脑门,疯子倒也理解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立马蔫了,闭眼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于谦在衣掌山查看地形转了一圈回来,听说疯子已经抓了过来,笑一笑并没有立马见他,说是先晾晾他再说,而是走到刚刚修好的作战室里立即召集几个人过来紧急讨论,就梅楚卡出现对方侦察兵的情况作出应对计划。连夜里,珈巴长老,小唐和桑智等人先行出发,于谦和毛队长带着几个特战队员随后坠上,桑东村里,已经征召完毕的二百来人的护乡军装又换回原先的部落服装,等待出发命令,而后面的龙崩寨也接到通知,集结起各村寨人马赶着牛骡先到桑东汇合,为什么还要赶着牛骡?于谦的意思是干这么大阵仗,总不能空着手回来吧。临行时于谦特意交待,带上那个黑人俘虏哈德吉和这个疯子,要借这次机会敲打敲打两人。
对于这个俘虏哈德吉,小洋气头一过,倒也不忍心再开杀戮,只是这人关着是一个隐患,放到工地上又可能逃跑,跑了还有可能回来复仇。等于谦听说这人枪法不错后,起了惜才之心,因此昨天晚上出发前,也抽出时间将他从修路工地上召了回来,先是扔给对方几张照片,照片上一位年轻的黑人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正从一家超市出来,还有一张则是这个女子送孩子去学校的。哈德吉本来有些颓废的神情看到照片后暴怒起来,挣扎着想要冲上来和于谦撕扯,却被小建喜子踹倒在地。
“一百万美元每年,跟我干三年,之后随你去留,如何?”
于谦的英语不是太地道,所以说话尽量简短,以方便对方理解。
哈德吉仍然在地上反抗着,不过显然听懂了于谦的话,渐渐的平静下来,却也没有表态。
“带上他,明天回来给我决定”于谦安排道。
刚刚出手干掉了那个印度军官,于谦稍稍有些惋惜,不过很快调整了心情,这是在敌人窝里,不是悲天怜人的时候。趁此战余威,一并解决那两个麻烦再说。
当于谦走到跑道尽头,疯子挣扎着跑上前来:“于谦,谦哥,老同学,刚才一眼我就知道是你,真猛,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请收下兄弟的膝盖”说完双膝一弯,作势就做跪下。
于谦似笑非笑的望着脸肿得猪头似的疯子,你就在那儿演吧,我就要看你跪不跪。
疯子弯了弯腿,看于谦没有阻拦的意思,又讪讪的直起身子,大家都是老同学,真要跪了,以后让别的同学知道,还怎么混。
“门风,好久不见啦,听说你混得不错嘛”疯子毕竟是外号,于谦倒不好直接当面叫出来。
“哪里,比不上谦哥在这里当老大威风,这连军事基地说砸就砸,说杀就杀,弟弟是想都不敢想。”疯子打蛇随棍上,开始自称弟弟了,似乎比小洋和于谦的称呼还要亲近。
“听说你在铁庙也很威风嘛,都敢拎着刀当街砍人了,嗯?你不知道老道是我兄弟吗?”于谦绷着脸,抽出开始剃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