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动作其实也是一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分不出先后。徐迟名字中带个迟字,可是他的动作却不没有丝毫的迟缓,非但不迟缓,相反反应速度算得上相当迅速。一拳落空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肋下已出现空门,便在斗笠人的肘部刚刚击出的瞬间,迅捷以左脚为轴侧身后撤。便在这一瞬间,斗笠人身形诡异地一转,横腿扫向徐迟的下盘。
这一瞬正是徐迟下盘移动,脚步最为虚浮之际。斗笠人快速而极富力量的一腿毫无悬念地扫在徐迟踝部。扑通一声,徐迟沉重的身体同样毫无悬念地摔到在地上。
倒地瞬间,徐迟本能地做出了及时的防范,这一摔没有造成任何伤势。但他脸上浮现出一片惘然之色,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更没有想着再与斗笠人重新再打一场。刚才交手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他出了一拳,斗笠人只做出了两个简单而诡异的动作,他便躺下了。
如果真是在战场上,如果斗笠人是生死相向的敌人,那么,此时他已经死了。
斗笠人有很多种方法在他倒地后,或者在倒下的过程中施展出杀手。
在对方神鬼莫测的攻击下,他完全无法抵挡。然而他终究不能总是这样躺着,微微扭头望向披洒着夕阳余辉的斗笠人,带着不甘的失意与颓唐默默起身。
迟暮不仅仅是形容女人,也可以是形容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此时徐迟的迟字非常恰当地演绎了迟暮的感觉,他默默地起身,再次凝望了一次斗笠人仿佛静止的身影,目光快速掠过面无表情的肖剑,轻轻低下头缓缓转身。
作为一个主动发起挑战,希望以一己之力击败嚣张对手的准护卫,以他的秉性,这样默默地离开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选择。就在脚步刚刚移动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他的肩头,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你不错!不是你不行,而是对手太强。”
徐迟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到了肖剑微笑的脸,看到这位年轻的公子在微笑着向自己点了一下头。
这个动作如同黑暗深渊中升起一轮太阳,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曙光和希望,他稍一犹豫便打消了去意站在了肖剑的身边,神情复杂地望向斗笠人与另外七个准护卫。场中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徐迟与斗笠人的交手,大伙都看得明白。
徐迟的主动出战无异于先充当了那枚投石问路的石子。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自己代入到那枚石子之中,设想着换成自己该如何应对。
瞬息间的交锋,却使他们看清了斗笠人的恐怖实力,因为看清了,所以他们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可不可以看成是他们畏惧了,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又等了一会儿,场面还没有任何变化,斗笠人微微抬头问肖剑。
肖剑的目光次第滑过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在目光的注视下,依然没有人做出任何反应。当目光最终落在那张满是小孔的斗笠时,肖剑终于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你胜了!”
“不”这句话明显给众人带来了强烈的刺激,络腮胡子文俊低吼一声,说道,“我们只是觉得八个打一个,胜之不武,赢了也是耻辱!”“
“不错”肖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一个挑战八个,你们可以看做是被轻视的耻辱,但有一句话叫知耻而后勇。一群狼面对一只老虎,狼会怎么选择?在真正的战场上,从来都是胜者为王,无论它是一群狼,还是一只老虎!”
又是一记强有力的刺激,这句没有用多大声音说出来的话语成功地把斗笠人再次变成众人目光的焦点。
文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习惯性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其实并不存在的唾沫,朝旁边的人一使眼色冷厉地说出两个字,“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