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团在暗中窥得这一幅场景,不由地怅然万端。万年不起的酒性竟在这伤感的催发下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遏制不住。她闪身上街买了许多酒,一个人自斟自饮。
烧残红烛夜幕低,飘尽落花窗牖寒。
屋檐下,原本一灯如豆。但没过多久,也便沦陷进了黑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雪小团一个人睁大了眼睛,默默仰望着苍穹。满天星河倒映在她水晶般莹润的眼眸里,也变得温柔起来。
酒劲上头,雪小团晕晕乎乎起来。奈何良辰美景不忍辜负,千百年的感慨又似乎集中到了一起,将进酒,杯莫停。
喝到最后,酒和水已经是一个味道。
她似乎怎么都不觉得尽兴,竟开始满大街找酒喝。找着找着就找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大门口的府邸旗帜竟生生被看成了“雪广酒馆”……
砰砰砰!
“谁啊大半夜的……”一个侍女睡眼惺忪地前来开门。
但见一个满身酒气的俏公子,一时间又害怕又羞涩:“敢问这位公子……”
话未说完,雪小团已经扯着嗓子嚷嚷起来:“拿酒拿酒!拿酒来!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都搬出来!”
说罢,她一把推开侍女,径直走了进去:“哟呵,你们的店……还挺大啊,还自带庭院。快上酒!桌子在哪里?嗯?给爷安排下。”
“喂!你出来啊!这里不是卖酒的!这位公子,请不要乱闯民宅啊!”
侍女的叫声惊动了这屋子里的很多人。半晌,一个披着风衣,袒露着一大块肌肉的男子悠悠出现在庭院里。他浑身都笼罩在一种王者的威严气息当中,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接近和忤逆。
风中都似乎染上了雪小团的酒气。
男子刚一出现就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看向这个无端闯入的闹事者,原打算着将他直接丢出去了事。不曾想,当雪小团转过脸来的时候,他显得吃惊不小。
“哎嘿嘿,店主!”雪小团步子踉跄,“你们家卖酒怎么把客人往外面赶哩?开除她!快!给爷上酒,爷有赏钱。”
男子正是豹王。
豹王的剑眉锁得更紧了些。他一把拽住雪小团的手腕:“你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什么啊,喝酒还要理由啊?爷都不记得自己有几百年没这么痛快过了!你说吧,这就是命啊!她的心思,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哩?唔酒,酒呢?快上酒!!!”
豹王闻言,身子一震。再听,身子又震了震,几乎要站立不住。他握着她的手有些颤哆。
“团团,你,你刚才说什么?你的心思么?对谁的?谁又不懂了?”
“是啊!我说中央空调也真是的……好好的,为啥要这么祸祸我哩?看吧,现在多麻烦。我特么心里那个着急啊!!!多想把这情谊公诸天下!可是不能啊……”
豹王听着这些话,却好像是听到了刀子刺入身体的声音,不断地晃了几晃身子,喃喃道:“应该的。你这么无心无情本来就是应该的。”
“谁他么无心无情?老子最重的就是一个情字!不然能搞得这么受伤么?真是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甚至比他们自己还要黯然神伤!哎”
她两只手抱定豹王整条手臂,使劲晃啊晃:“能不能懂?能不能?”
豹王刚想说什么,雪小团却又嚷嚷起来:“酒呢!你们这都什么服务态度啊!投诉!”
豹王脸色苍白,却还是不得不支起一个笑容:“酒嘛,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