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桀有些无语,去单位找人唠嗑。
“司机送你去的?”
“是啊,要不你跟他说两句?”姚小幺抖着腿儿调侃。
楚先生直接挂了电话,接着给发了微信,让她乖一些,懂事儿一些。
这是提点吧?
半路上,她让司机停车,在江谋家超市买了三大袋零食出来。
司机赶忙跑过来帮着拎到了车上。
姚小幺扒拉着手机问盖克乐怎么样了,却一直没收到回复的信息,估计是在家里休养。
“你不用下了!”姚小幺一句话打断了司机要推门下车的动作。
司机不敢不听啊。
在单位门口下了车,姚小幺示意他可以走了。
“待会儿还来接您吗?”司机降下车窗问她。
“不用!”
司机应了,但没立马开走,等姚小幺进了单位院子,他给楚桀发了信息,说把人安全送到。
门口的李大爷见她拎着这么多东西,赶忙从保安室里出来帮忙。
姚小幺停下了步伐,弯腰稀里哗啦的从袋子里拿东西,是两条烟和几袋瓜子儿。
李大爷也没客气的接了,等他把东西放到桌上,姚小幺直接拎着袋子走了。
这孩子!
他摇头。
院子里有人打篮球,姚小幺站着看了会儿,这才抬步进了办公室。
安周看到姚小幺愣了下,“小幺姐,你不是休息吗?”
郭明亮比较有眼力,赶忙上前接了姚小幺的东西。
“给你们买的,头儿呢?”她朝江城办公室看了眼,没人,但电脑屏幕亮着。
“抽烟去了!”
话没落地,江城就推门走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儿!”姚小幺指了指他的办公室,意思很明了,里面谈。
江城深深看了她一眼,“私事儿?”
“半公半私吧!”姚小幺推着他进了办公室。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江城拿她的水杯给她接了水放桌上,“说吧,什么事儿!”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也不知道是提神还是怎么着,他杯子里那茶叶都快满杯了。
“水泥柱藏尸案的资料给我一份儿!”姚小幺开门见山。
江城喝茶的动作一顿,眉头皱了皱,“这个案子,水更深,我不建议你碰它!再说,我们手头的案子还没有完结,后续的东西还要继续跟进,郝局早上找我谈了话,大意是说,上面近日就会下达指令,为了不打草惊蛇,可能会让我们以涉嫌参与器官买卖,非法制药,指使杀人等罪名控制住曹强。这时候再分心顾及藏尸案,不合适!”
“没说现在就查,就是先了解一下那个案子!这两天嫌的无聊嘛!”姚小幺把玩着他笔筒里的签字笔。
江城依旧有些犹豫。
“其实,你不给我,我一样能得到它,不过,我还是觉得通过你比较好,头儿,你说呢?”这丫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江城哼笑,“你以为资料在电脑里?”
姚小幺皱眉,“不在?”微顿,她点头,“不在也没关系,凉州那边应该有存档的,想必那边的防火墙比京都差了不止一个档吧?”
“你能!”江城咬牙。
“知道还不赶紧交出来!”姚小幺笑的无害。
东西果然不在电脑里。
姚小幺接过,就直接看了起来。
资料内容很简单,凉州一处商场拆迁重建,结果在水泥柱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男尸。
当时,这个重建的商场属于凉州招商引资的项目,为了双方利益,这件事儿就被有关部门强硬压了下来,理由是有人恶意破坏引资项目。真真假假的老百姓也分辨不出真伪,也就成了当时老百姓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讹传讹,时间久了也就淡了下去。
但事实就是事实。
当时参与拆建工作的工人以及出警的同志。
被上面做了思想工作,原以为就这么沉寂了下去。
谁知道。
竟还有后续事情发生。
作为靳氏集团的合伙人的身份,沈呈呈自荐去负责凉州城西的工程项目。
结果。
在凉州西城工程项目的奠基仪式上,沈呈呈象征性的铲了几铲子土,结果竟铲出了一具骸骨。
据当地警方,也就是当时凉州分局的中队长江城的勘察结果显示。
这具奠基仪式上出现的骸骨就是水泥柱藏尸案中的那一具。
这可惊了天了。
一具已经火化了的尸骨竟然出现在了这样的地方,这让人惊悚不已。
后续调查发现,由于看护不力,导致这具尸体从停尸房失踪。
为逃避责任,当时的人就隐而不报。
加之,这本就是一具无名尸骨,就算是没了,也没人去问,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其实。
说看护不力,确实有些委屈,谁能想到有人打这具无名尸骨的主意?
江城叹了口气,“当时是靳家让暂停的调查,当事人都不计较了,局里更不会自寻烦恼!”
姚小幺点头。
沈呈呈跟她说过,做这件事儿的人是靳起父亲靳辛酉的大夫人,楚女士。
不光明的事儿,靳辛酉自然不允许被翻出来。
沈呈呈也没想去查楚女士,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楚女士会对她下手。
不是为了对付她,而是她背后的靳起。
能凭借拥有凉州城西40的商铺而和准备开发这片商铺的靳家成为合作伙伴,这让一直小看她的楚女士感觉到了威胁。
通过调查,楚女士知道沈呈呈身体状况极差,原是想通过奠基石下的骸骨而让她因为惊吓心脏病骤发,竟没能如意。
靳辛酉也不是吃土长大的,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出面,沈呈呈自然给面子,对三儿媳这样识大体,他很是满意。
自然,沈呈呈也在靳家站稳了脚跟。
不过,暗下里,沈呈呈让江城继续调查了此事。
通过江城的手,她得知了那具骸骨的真实身份。
凉州龙岗镇上一个开小饭馆儿的老板的弟弟。
据那老板说,他弟弟在京都给当官的人开车。
给谁开,他不知道。
按着那老板提供的名字,他并没有在京都找到叫陈迎风的人。
京都的朋友告诉他,有时候查不到一个人,不只是有没有这个人这么简单,还有种可能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这人的痕迹。
再后来,他就被莫名调到了京都西城分局,这一蹲就是这许多年。
“来京都后,沈呈呈找过我,如果没有她的私下走动,我怕也呆不这么安稳!”江城自嘲的笑了笑,笑当年的壮志凌云,意气风发!
敛了脸上的笑,江城正色,“你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姚小幺点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在凉州还是她来京都找你后?”
“来京都后!她是来劝我停止调查的!”谈及往事,江城烟瘾犯了,伸手去抓桌上的烟,烟都叼在嘴里了,他才想起姚小幺的特殊。
他笑了笑,拿下嘴里的烟随意的夹在了耳朵上,深吸了口气,“来京都后,我私下又调查了陈迎丰这个人,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近五年,对方可以抹去他的官方的消息,但任他们如何,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是怎么都抹不去的,陈迎丰的哥哥陈鼎丰说过,他是给当官的开车,京都虽大,但在二三十年前,能用上司机的又有几人?”
姚小幺挑了挑眉,江城不愧是江城。
方法是笨了些,未必没有成效。
“然后呢?”
“确实有人知道陈迎丰,但还没等我查出个子丑寅卯,我就摊上官司了,被人陷害,账户里多了不少钱!原以为玩儿完了,柳暗花明,有人站出来说钱打错账户了!”
“呵……”姚小幺失笑,“沈呈呈出手解决的?”
江城点头,“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等我,道了歉,跟我说了她的故事!我以为她怕了,可却她说,她生来就是复仇的,只是,时机未到!为了敌人而自毁羽翼,不值!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不,是我见过的人里,最能隐忍蛰伏的一个!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这桩案子里的个中缘由,是因为我答应过她,这件事不说给任何人听!”
“理解!”姚小幺点头。
“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江城转头看她。
“两处!”姚小幺阖上手里的资料。
“说说!”他正了正身子。
“呈呈父亲的司机,陈迎丰!他是第一个入手的地方,他为何会回老家,对方又为何会非置他于死地?怕他说出不利的言语?有可能,但信的人又有几个?毕竟,程彧是被自己妻子给举报的,比起一个司机,他俩谁更有信服力?只有一点,他手里一定有不利于对方的或者说是一个能推翻对方阴谋的直接证据!”
“不错,之前我们也这样分析过!那第二个入手点呢?”江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