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时分,姜府门外。
“母亲,孩儿此次前往姜山关,有些时日不能陪伴在母亲身边,还望母亲好好珍重。”姜宏抱着玄铁的头鍪跪在姜老夫人面前,“宏儿,边关寒苦,好生照顾自己。”姜老夫人摸着姜宏的头不禁垂下泪来,每一次分别她都害怕再也见不到她这唯一的孩儿。
“孩儿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心儿,母亲不必担心。”姜宏将头埋得更低了。“心儿?”姜夫人一脸惊愕,姜老夫人却将乖乖站在身旁的姜心轻轻推出来,姜心才五岁,姜老夫人的手下垂时刚好可以放到她的头上。
姜心乖乖走到父亲身边,学了父亲的样子给老夫人磕头行礼,“心儿会好好听父亲的话,请祖母和母亲不必为心儿担心。”姜心稚嫩的声音让老夫人和姜夫人泪流不止,“母亲。”姜夫人转了半个身子面向老夫人,她颤抖着声音请求。
姜老夫人却责怪地看了她一眼,果然,随着她这一声叫唤,身后的姜家支族开始反应过来,“世母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五岁的女童如何去得了边关!在场的后生随便挑一个都比姜心服众!主家真是昏了头了!”
“就是啊!论长幼论武功都孩是我家诺儿,凭什么选个五岁的女童啊!”
“放肆!你是主家当家的人还是我是主家当家的人?如今有出息了,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姜老夫人怒声喝道。她做了几十年的诰命夫人和将军夫人,常年上位权贵积累的威压可不是这些整日里偷着算计的妇人可以拥有的。
“侄媳不敢。”姜诺的母亲赶紧提了裙子跪下行礼,一副无比恭敬的样子,心中却十分不平。
“心儿,我们走吧。”
“是,父亲。”
姜宏戴上系了红缨的头鍪走到姜心身边,弯腰把姜心抱起来放在他的三锦马上,然后翻身上马,身后的姜家支族还想说些什么,姜宏却一挥缰绳,驱马走了,留得他们只能看着姜宏的背影越来越远,也都无可奈何。
姜心随着三锦马一路晃来晃去头晕的很,不一会就面色灰白,一点笑容也没有了,虽说府里养了好些马,但姜夫人怕摔了姜心,从来没敢把她放在马上,所以这是姜心第一次正儿八经儿地骑马。姜心用手捂了嘴,省得她一会儿吐出来,所幸这一早晨便起来祭祀,姜心一点东西也没吃,任胸中翻天覆地,她也还忍得住不叫停了这一队兵马。
入安阳宫面见皇上是有时辰限制的,早先在府里已经迟了半晌,姜心坐在马上只好闷不吭声地独自抗衡那种呕吐感。
到要入安阳殿需下马时,姜宏才发现女儿的不对劲,“心儿!心儿怎么了,父亲这就带你去御医院!”
“父亲,你快进去面见皇上,我只是骑马有点想吐,不碍事的。”姜心此刻一下马就蹲在地上,好不容易适应了马上的颠簸,一下马就更加难受了。姜宏见姜心这个样子愈发放不下了,“宏将军。”一旁的太监上前对着姜宏行了一礼,“宏将军要是放心奴才,便由奴才带大小姐去御医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