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逸阳着实有意思,瑞王府偌大的身家还能缺了堂堂世子的东西?用得着去做个贼吗?还是个冤枉过她的贼。
不过,姜心对此倒也不怎么感兴趣,天下奇人异事多了去了,贵为世子却是个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那个连她爹都查不到的师兄到是很有意思。滕衣的师兄有着很好看的眉眼,而且他知道神祭司。
姜心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陆逸阳,面上却不露半点痕迹,带着陆逸阳一路沿着栖霞阁走去。她想,既然陆逸阳是张伯找来修剪栖霞阁荷花的花农,那还是先做好花农的本分好了,师兄的事,不着急。
张伯有些不明白姜心为什么故意绕开了明心阁,但他也乐得为难这位世子。说来也奇怪,明明陆逸阳并无得罪他之处,但偏得就是不喜他。
话说陆逸阳跟在姜心背后觉得自己越走越有点……虚?有种想随便找个借口就赶紧跑掉的感觉?
陆逸阳悄悄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着。自从被师兄两次狠狠地训斥不得擅闯姜府,他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偏得今日父亲让他亲自来姜府邀宏将军后日饮酒,还告诫他定要让姜心对他有个好印象。
宏将军乃朝中重臣,又掌半边虎符,姜心此次回安都恰逢及笄之年,虽然姜心的恶名比威名更来得汹涌些,但并不妨碍姜家的门槛要被踏平的趋势。
“郡主平日里喜欢练剑?”
陆逸阳谨记父亲和母亲的叮嘱,一路搜着话想跟姜心打好关系。虽然有的时候他大大咧咧话又特别多,但要说些特意讨女子欢心的话,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尚可。”
“那……郡主平日里喜欢骑马?”
“尚可。”
“那……郡主平日里最喜欢干什么?”
“尚可。”
“哈哈。”陆逸阳听了姜心的回答忍不住耸着肩笑了,见姜心转过头无奈地看着自己只好将眼睛望向长廊外,一副专心看景的样子。
陆逸阳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从姜心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一直绷着个脸,可他又不是年过半百、半身黄土之人,他与姜心年纪相仿,本该是个岁月无忧不知愁的少年郎。
若是旁人定无法将这正儿八经的陆逸阳与那自称天下第一风流的滕衣联系在一起,但姜心反而更确定了,因为瑞王以管教严厉而在安都略有名气。
滕衣是陆逸阳的反骨。
“张伯,你去忙吧,我带世子转转就可以了。”
“郡主……”
“去吧。”
待张伯不情愿地退下了,姜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浅青色的锦囊和一条手帕。
“手。”姜心对着陆逸阳说。
陆逸阳把手摊开,姜心便把那条帕子铺在他的手心里。
“郡主,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私传信物,叫人看见,有损郡主的声誉……”陆逸阳严肃地对姜心说道。
姜心把锦囊拆开,从里面取了枚瓜子,用嘴一嗑,吃了瓜子肉,把皮放进陆逸阳捧着的手帕里。
“这……”陆逸阳目瞪口呆,他一个堂堂世子,他一个堂堂皇后的甥孙,他一个堂堂……
现在只是跟在姜心后面捧瓜子皮的小厮。
难道世子已经那么不值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