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那些年我们遇到过的坏人(1 / 2)摄生记首页

徐山将布囊又拿了出来带上。干瘪瘪的还是容易露馅,左右查看一番,干脆把铅笔刀放进去。这时候的圆珠笔没有,钢笔是稀罕之物,学生写字基本都用铅笔。铅笔刀折叠起来后长短与河图差不多,就略微窄一点。

第二天父亲要出远门了。周淑芬打算去县城送别,顺便要拜访徐正坤一家。春节由于雨路难行,他们还没有回来祭祖,但是作为晚辈,礼节必须尽到。

徐山想了一下,自己不是缺乏书籍么,正好去新华书店看看。叫母亲代买不合适,她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徐山现在的要求周淑芬基本都会答应,不说他自律懂事,就算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娃子,做母亲的都会尽量满足,这就是天下一般的父母心。

天未亮就出门,将还在熟睡中的燕燕托给幺妈。周淑芬给徐山也做了一个火把,两节长的细竹筒,一端的节头去掉,在里面倒上煤油,筒口处塞上干燥的稻草,煤油从稻草低浸润出来,就可以支持稻草一直燃烧。

就着火把赶路,周围漆黑,寒气和远处的犬吠传来,要不是人多,还真有些吓人。这一次徐光华三兄弟一起出门,每人背着大包小包。结果半途上大伯手中的火把炸了,他是用玻璃瓶做的火把。

徐山将手中的火把拿给他,说自己人矮,可以从大人们脚缝漏出的火光就能看见路。大家都夸奖他,但不能理解徐山坚持要将刚才炸裂的玻璃碎片都拾起来。

花了好几分钟才清理完,徐山没解释,这种公德心来于未来,来自于他打碎香水瓶又被划破脚的经历。就如未来老人家们要跳的坝坝舞,声音扰民,只能由他们去吧,这就是天下一般子女的孝心。

在乡里耽搁了很长时间,这一天坐车的人少,师傅要等满客才会出发。路上逐渐上人,后来居然过道都挤满了。

徐山没买票,站在父亲旁边,突然发现眼前人背后,有一只手从左至右穿过,在右边口袋里捏一沓钱出来。他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小偷。他扭头看徐光华,想喊,结果父亲满脸严肃地对他摇头。

徐光华他们几兄弟常年在外,也算老江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早就发现了这小偷。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特别是近两年,社会风气有很大变化,恶性的暴力事件随处可见,他从徐山爷爷那里听来的许多老江湖套路重现江湖,他自己不会也不允许徐山去断人财路,说不定就惹到什么人物,惹出什么事端。

到县城长途汽车站时已是十点。五舅周忠凯和大伯的舅子郑思德、幺爸的舅子刘海军,早就等在那里,这是每家出的一个帮手。

徐山有些沉闷,看着那被偷的农民,满脸绝望地跪在车站前嚎啕大哭,满心不是滋味。

记忆中的未来,徐山平凡一生,平淡一生,主要的两条人生线路学校和机关,都远离社会的阴暗面,一辈子就只面对过两次小偷。

一次是刚上大学时,在学校外的生活街采购,小偷拿着医生手术用的镊子刚探进父亲的包就被发现了,冲他父子点头微笑,没有丝毫慌张,转身离去。

另一次是徐山走在小区附近,忽然听前方有人喊抢劫,居然就是他母亲周淑芬被抢,不远处有人在逃跑,徐山追了两条街,对方将包扔下了,徐山没力气再追。

这一次怎么说?好歹也是准穿越人士啊,难道不该路见不平一声吼?可说实话,他真没有怒怼歹徒的准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对自己失望,难道自己性格中缺乏勇气?是明哲保身还是胆小怕事?自己平日修道是修的什么道?

除了周淑芬面露不忍,其他几位都是见惯不怪的人。周忠凯看外甥闷闷不乐,打笑徐山:“山娃子,舅舅走了,你要记得按时喝奶哦。”“哦”字拖了长长的音。

徐山翻个白眼,回道:“你也保重身体,一定要记得按时抽烟喝酒。”笑话有点冷,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总觉得怪怪的。

送走他们后,徐山母子去新华书店。店内没有几个人,营业员百无聊赖地在柜台上照镜梳头。周淑芬就在门口,任徐山进去选书。

这时候书籍还没有明确的分类标识,徐山自觉地去书店角落处,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道藏》、《鬼谷子》或道家经典,唯一有一本《庄子今注》,连《道德经》都没有,此时他万分怀念万能的度娘来。意外的收获是启功的《古代字体论稿》,文物出版社出版。他对启功这名字有印象,不是他外公说的,而是后世记忆,隐约知道这是一位当代的超级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