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薛文誉觉得他还是比较稳的。
毕竟,买下矿山到现在已过了一个月,只要工部的人不掺和,户部的弹劾根本无伤大雅!
这时,薛文誉忽然闻到一丝幽香,不由睁看眼来,眼前是一张俏丽的脸庞。
“呀!”
陆非烟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朝后退后了几步。
“是……是奴婢吵醒公子了吗?”陆非烟脸色微红,拿着一条薄毯有点无措。
薛文誉伸了个懒腰,道:“没有,刚才我在想事情,没有睡着。”
“那奴婢就不打扰公子了。”陆非烟想退下。
“别急着走,我有事要问你。”
“公子请说。”
薛文誉拉着她坐下,饶有兴致的道:“你来了这么些天,我还没问过你的事,不如讲给我听听?”
“公子想听宫里的还是宫外的?”陆非烟眼神微有些慌乱。
“就从小时候讲起吧。”
“那奴婢就从记事起说。”陆非烟镇定下来,低声道。
陆非烟自幼生在商贾之家,除了父母,她还有个哥哥陆天阳,虽然家里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锦衣玉食。
在七岁那年,因父亲陆又龙生意不顺,亏了辛苦积攒的几千两银子,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为了逼陆又龙还钱,这些债主无所不用其极,经常派流氓上门滋扰,无奈之下,他只得将祖宅抵给了债主。
就这,家里还欠了不少银子。
经历了大起大落,陆又龙最终忧郁成疾,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而他的妻子伤心欲绝,也紧跟着寻了短见。
父母去世后,陆天阳就带着她在街上乞讨,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度日。
某日,他们被欠债的一个债主抓到,陆非烟虽然穿的破烂,却着实是一副美人胚子。
这个债主就动了心思,将她梳洗打扮了一番,高价卖给了城里的人牙子。
兜兜转转了半年,陆非烟最终被卖到了宫里,成了一名最低级的宫女。
初进宫时,陆非烟受了不少苦,稍一犯错,就会被管事们打骂。
受了委屈,她也不会当众落泪,只是夜晚时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在宫里度过了几年岁月后,陆非烟出落得更加漂亮,隐隐有艳压群芳之势。
某天,她被借到坤宁宫做事时,恰巧被皇后看中,这才有机会脱离苦海,到储秀宫学习琴棋书画。
直到前不久,皇后吴氏才将她赏赐给了薛文誉。
说完身世后,陆非烟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水,脸上再次变得清冷起来。
“都是苦命人啊。”
薛文誉长叹一声,拍着她的肩膀道:“以后你就在府里安心住下去,也不用那般拘束,就当是自己家就好。还有,在府中,你们就不用自称‘奴婢’了,这称呼听着不习惯。”
说完,他就背着离开了。
陆非烟走到门口,微红的眼眶充满了疑惑。
她原以为薛文誉对她起了疑心,这才来寻根究底。
可现在看来,他只是找自己闲谈而已,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