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赵拂衣已经抵达长安城半个多月。
半个月间,他每日不是在光德坊的宅院休憩,就是在关中书院的瀛洲楼读书,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话,一定是在宅院对面酒馆里吃饭。
这段日子,他再没遇到什么熟人,无论是许白露也好,小圆也好,还是张锐、齐武臣,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倒是安宁了不少。
唯一遇到的熟人,则是他完全不想遇到的秋素白。
数日前的一个傍晚,赵拂衣正要迈出瀛洲楼,忽然瞧见秋素白从楼前经过,与她同行的还有两名女子,连忙缩回脚步,闪到楼上,避开见面。
秋素白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她本来就是关中学院的女学子,只是这女孩太邪门,还是少见的好!
当时天色已晚,赵拂衣在瀛洲楼里,昏暗无光,身在暗处,秋素白迎着夕阳,身在明处,按说他看得到秋素白,秋素白却看不到他。
可是不知为何,经过瀛洲楼门口的时候,秋素白忽然转身,向他所在的方位瞟了一眼,嘴角带出一丝笑意,像是发现了他藏在里面,只是这一眼,便让他心怦怦跳了好久。
除了这一次有惊无险之外,其他日子倒也平安。
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让他郁闷的话,那就是赵客留下的山水画卷,依然没能破解,甚至一点线索也没有。
……
夕阳西下,月上梢头。
赵拂衣从街边的酒馆里走出来,一步步向自家的普渡居走去。
远远望着普渡居的招牌,心中暗自琢磨,最近是不是要考虑开业几天,不然,不要说是别人,就算是许白露都会怀疑他来长安的用心。
咔!
赵拂衣进到铺面,转身又将门板一一插好,这才往后院走去。
铺面就有这点不好,不像寻常宅院只有两扇门,而是由七八块门板拼成,进出都不方便。
“嗯?”
迈入后院的一瞬间,赵拂衣瞳孔不由一缩,当下止住脚步,缓缓向后退去。
后院当中,站着一个锦衣人,背对着赵拂衣,双手负在身后,正在观赏鱼缸里的锦鲤。
整个铺面只有一个出入口,就在自己身后,之前一直锁的好好的,这人能出现在这里,不问而知,必是越墙而入,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尊驾是什么人?”
赵拂衣朗声问道,与此同时,右手轻轻一抖,一筒暴雨梨花针已然握在手中。
“不是你约我来的么?”
锦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许门的外门总教习王朝义。
“见过是王总教习!”
赵拂衣松了口气,连忙施了一礼,收回手上的暴雨梨花针,接着说道:“总教习要来,怎么没派人通报一声,在下也好提前等候。”
“不必这么麻烦。”
王朝义淡淡说道:“前些日子你让白露带话给我,来这里教你七十二路分筋错骨手,本来打算第二天来的,却被别的事情耽搁了,今天才把事情办完。”
“总教习辛苦,在下不胜感激,还请歇息片刻,容在下烧水泡茶。”
赵拂衣说道。
“不必了。”
王朝义摇了摇头:“许门事情多,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你。”
“师兄让我传你的这套分筋错骨手,共有七十二路,我每天教你两个时辰,传授六路招式,十二天后武功教完,我就不再来了。”
“这套武功很难学,这十二天里,你能学到多少就是多少,日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然吃亏的是你。”
赵拂衣一怔,没想到王朝义说话竟如此直接,再看他面色淡然,一副对世间万物都不在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不是开玩笑的。
十二天后,再去找他,恐怕连面也见不到,于是点了点头,拱手说道:“那就麻烦总教习了。”
……
分筋错骨手在江湖上流传的极广,修炼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这种功夫是以空手对敌,专门脱人关节,截人筋脉,用极快速地手法,攻击敌人全身关节的薄弱处与筋脉的粘连点,却不与骨骼、肌肉硬碰,是门以弱胜强,以巧胜拙的功夫。
不过,这门功夫流传的虽广,却大多都不全,往往却只有十一八路,或三十六路,极少听说有人练到七十二路的。
王朝义传授的这套分筋错骨手,与江湖上流传的大不相同,不但招式多了几倍,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比寻常江湖人修炼的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