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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陉县城外,山羊胡县令,领着众多小吏,整齐拍在两旁。
一辆驷马同车缓缓而来,马车的周边有着甲胄士卒位列左右。
车驾行至城外,缓缓而停。一男童,在老奴季陀的搀扶下,下车来。
山羊胡县令连忙躬身,领众多小吏其声道:“苦陉县令,季陌,叩迎公子、内卫大人!”
“叩迎公子、内卫大人!”
“叩迎公子、内卫大人!”
“你是季陌?我的羽哥哥呢?”公子桓稚嫩却初具威严的声音问道。
季陌正欲回话,老奴季陀则先开口道:“公子累了!先进城小歇片刻,我们再去找公子羽好不好?”
公子桓双手抱胸,撅着小嘴,任性道:“不好!桓,现在就要去找羽哥哥!”
老奴无奈,笑道:“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找公子羽!那请公子先上车吧!”
公子桓很开心的上了马车,但季陀却还没有动身的意思。
季陀走到山羊胡县令季陌面前,眺望远方,小声问道:“你在奏报中,所言之事,尽数属实?”
季陌躬身行礼,排着胸脯道:“禀内卫大人,尽数属实啊!公子羽鱼肉百姓,开炉炼丹,消耗民财。而且他还命令封地百姓,不得种植粟,只得种植小麦。实乃胡作非为之举。这等公子,当贬为庶民!”
“够了!季陌,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公子羽如何做,做什么,都是在他封地上的事情。你有禀告之责,但无权干预!公子羽是一国之公子,你小小一个县令也敢言贬?就算是我,也不能奈他何!莫非你觉你比国主更加英明吗?”季陀怒道。
季陌低头,连连称是。
“念在你禀告有功,我便不予追究!如有下次,定以国法处置!行了!你去前面领路!”季陀吩咐道。
季陌领一小吏上马,在前为公子桓的队伍开路。
走到河头里的麦田时,见麦穗已金黄呈弯腰状,季陌故意放慢了写速度,等于季陀并行时,指着眼前大片麦田,献媚笑道:“内卫大人!且看!这就是河头里的麦田!往前数里,皆是河头里的农田。这河头里是无一株粟谷,全是麦子啊!公子羽这是要把河头里的百姓往绝路上逼啊!”
季陀皱着眉,不禁摇头。
中山先民并不是没有种植麦子的经历,种植小麦有相当明显的两个弊端。一则是在饮食的方式上,较为粗糙,在面食还未普及之时,是比较难以下咽的。二则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小麦耐寒比粟(小米)要强,但耐旱却远不及粟。
华北平原夏季极其容易干旱,所以在冬小麦还未培育出来时,种植小麦无异于是在赌博。
若是中山今年大旱,则河头里的百姓就会遭殃,所以季陌会说公子羽这是在害民。
众人行至公子府两百步外,还未看到躲在树林深处的公子府,就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次不用季陌再添油加醋了,光闻到这股味道,季陀的脸就有些发黑了!
中山国国小物薄,上到国君下到庶民,都是极为节俭。中山国人崇山,信奉山神,而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山神不会炼丹,或者说不用炼丹。
所以这样耗费钱粮的炼丹,在中山国就变成了像公子羽这样的纨绔子弟才会去做的荒唐之事。
季陀还未进公子府,就有点想回顾城了。他恨不得立马向国主禀告,让国主废了这个“假”公子。
“荒唐!真是荒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