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飞大跨步横穿过碎石路,绕过一颗紫衫巨树,离跑来的两人越来越近。
豁嘴黒袍执事见到鱼飞提着枪迎了上来,疾呼道:“祭藏,你来的正好,助我擒拿住祭黄,他要背主叛逃,幸亏我一直留心,才没有让他得逞!”
豁嘴黒袍执事这一开口说话,就被前方的“祭黄”拉开了距离。他抬手向前抡动手里黑色铁杖,“崩”的机括一声响,独角鬼头飞射“祭黄”,鬼头后带出了一条细钢索。
奔行中的“祭黄”向旁边躲闪而过,鬼头又被细钢索拉回黑色铁杖顶端。豁嘴黒袍执事一纵身赶上,叮叮当当又几下剑杖交击。
两人短暂交手,人影交错后又分开,鱼飞已经赶到了交手的两人身边,一枪直刺而出。
“看枪!”
鱼飞紧盯“祭黄”面具下的双眼,身子前冲,一枪直刺他的胸口,“祭黄”侧身闪过,两人擦肩而过时,互相递了一个眼神。
逃走的机会稍纵即逝,必须速战速决!
“祭黄”侧身躲过一枪,身后机括声又响,鬼头呼啸而来,他急扭身出剑,刺中了鬼头,却被细钢索缠着了剑身。豁嘴黒袍执事蹿到了他持剑右臂的外侧,双手握杖,向外横拉钢索,牵制住了他的长剑。
看来这黑袍执事应该是久经战阵,善于配合的老手,这么快就给鱼飞创造了机会,不过很可惜,这个机会却被鱼飞用来对付他。
单足一旋,鱼飞的身体转了过来,回身出枪直取中门大敞的“祭黄”,杀气凛然。
“别杀,殿主要活的——”
在豁嘴黒袍执事急叫中,已经刺到了“祭黄”胸前的睚眦枪一震,红色旗帜上扬翻卷,纷乱的红影中,枪尖一晃不见,忽然又出现在豁嘴黒袍执事的腰腹前。
——血旗遮日月!
“噗”
在豁嘴黒袍执事目瞪口呆中,睚眦枪穿进腹部,贯入到挂旗的环孔处而止,从他的背后冒出了一截血刃。
“你?你们……两个……”扔掉了鬼头黑杖,豁嘴黒袍执事一双手握在睚眦枪乌钢枪杆上,左右看看鱼飞和“祭黄”,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将头转向高塔方向,正要大叫出声……
身侧的“祭黄”手一挥,一剑横削,豁嘴黒袍执事人头飞起,血喷如柱。
——
——
“鱼兄,多谢了。”
“不用客气,端兄,我早想杀了他,忍了很久了,今天正好送上门来。”
“我也与鱼兄相同,这段日子忍的苦,装的更苦!”
“端兄,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我们赶紧下山,面具先不要摘掉,要靠它混下山。”
“还是鱼兄机智,那我们边走边说,不能延误下山,他们将王宫内的数百侍卫快杀尽了,那个女人在高塔上遇到敌手了,那人很可能就是宣王爷……”
“那你没有上去看看吗?”
“那里银面人最多,况且我上去也于事无补,恐怕是只有害处而无好处。你有所不知,宣王爷……他一直不应诏回帝都……”
两人说着话急走了数十步,忽然间,一声决绝悲凉的长啸从两里外的巍峨高塔传出,声音震的环绕这座山的云雾一阵翻滚。
一直未停歇的箜篌声戛然而止,他们两人震惊的向高塔望去……
片刻的沉寂之后,忽然一道蓝色长虹冲破最高层的塔顶飞出,翻滚着从十几层高塔上坠落,光芒收敛后消失不见。下一刻,从顶层的塔内泄露出了一丝金色光华,一闪即灭。
“快走!”
两人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提聚内力,脚下加速向石阶方向奔去。
这明显是分出胜负了,不管是哪一个赢了,他们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而且鱼飞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一定是那个女魔头赢了,他从没有想过有人能战胜离魂殿主,她的手段实在太诡异了,就是不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发现有银面人逃跑了。
快到下山“天梯”前的时候,鱼飞猛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呃,是那个漂亮姑娘!真是的,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胆小了,被吓的连一个大活人都忘了。
鱼飞回头向路边的那颗紫衫树下望去,那里却空无一人,连地上的那对双头银枪也不见了。
算了,在这自顾不暇的时候,她只能自求多福了。鱼飞暗叹一声,又不由得心里戚戚然,那么漂亮的美女,伤得那么惨,哎……“祭藏”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
——
鱼飞和“祭黄”站在山下的一个分叉路口,两条路分别通向东西两个方向。
从脸上摘下银色面具,鱼飞使劲扔向了路边的稀疏树林,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鱼飞还要在它上面撒泡尿,吃饭睡觉都带着它,他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况且它现在没有什么用了。
刚才一路下山,面具果然起了作用,在山脚“天马苑”岔口处和出山口的石亭处都遇到了银面人,他们两人假称奉了殿主命令下山,就直接冲了过去。银面人的任务只是杀掉见到的陌生人,可不包括同伴,在他们发愣不知道怎么应付时,两人已经跑远了。真是幸运,如果有黒袍执事在,恐怕只有杀过去了,可他们两人根本耽误不起时间。
“祭黄”也摘下面具,随手一扔,一个二十左右,细眉大眼,天庭饱满的瓜子脸青年出现在鱼飞面前,他抬头看了下天上圆月,说道:“鱼兄,按马车来时的行程,我虽不能向车外张望,也估算出我们应该身处林洲与河洲之间,我们要回中洲,必经林洲,还是走这条向东的路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