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车队后,鱼飞加快了奔跑速度,一心去救人的他心里虽然有点紧张,可是没有一丝恐惧。
“蹬蹬蹬……”
紧握着侍刀,鱼飞迈开大步狂奔,如强壮的公牛驰骋草原,感受着强健的肌肉带来的每一寸澎湃力量,听着耳边风声呼呼地响,鱼飞只觉得自己成为了“风一样的汉子”。
对自己的表现,他非常满意,想必刚才留给大家的印象一定是豪气干云,侠肝义胆,侠骨柔肠……怎一个帅字了得!
一分钟后,鱼飞从土路上顺着间断伏倒在地上的尸体拐进了树林,又纵跃行进了两三百米,一路上看到的尸首不下十具,男女老幼都有,鱼飞心里紧张又气愤,这些战场上溃败下来的乱兵真的是比盗匪还凶残,抢劫财物你就抢吧,为什么非要杀人放火,发泄兽性?难怪有一句古话: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没有了军纪约束的军队还真是就像凶残的野兽!
前方传来了叮叮的兵器交击声,鱼飞放缓了速度,轻巧地在树木间穿行,接近了交战的地方。
看了一下方位角度,鱼飞寻了一颗比较粗壮的梓树,从地面一跃而起,抓住横枝一翻而上,蹲在枝杈上,透过枝叶间隙向外看。
前方是一片方圆数百米,树木稀少的开阔地,中央有一片黑色的巨石,如同假山一样的高耸。有两堆人正在厮杀,距离鱼飞较近的是一个手持大铁锤的铁匠,他护着一个女子,在和三个兵士激战。
铁匠衣裳半敞,围着一个脏兮兮的围裙,露着一只强壮臂膀,身高力大,数十斤重打铁用的长柄铁锤在手中挥得呼呼作响,三个兵士中只有持盾牌的敢硬接下来,可也会在嘭的锤盾撞击中退后一两步,其他两兵见铁锤砸来就避让,却不多退,伺机就去攻击铁匠护着的女子,铁匠时时要回护女子,不能放手搏杀,十分被动。
鱼飞凭着自己对古代兵器的了解观察兵士的装备,看到穿半身甲,带头盔,持盾牌的兵士单手持的是一个圆形的皮盾,另一手拿着全长70厘米的刀,刀身狭长笔直,刀头呈现斜角带刃口,握柄较直,像是唐朝的横刀样式。还有两个兵士,一人穿半身甲,无头盔,持横刀。另一人盔甲全无,手里拿了一把长匕首一样的东西,连柄只有40厘米长,柄上就是又窄又长的单刃口薄背刀身,连护手都没有,像是没有血槽的军刺,鱼飞一下就想到了横刀的兄弟,传说中的障刀。
空旷地上靠近黑色石山的地方,七个兵士围住了一群人厮杀的更激烈,两个持盾牌,三个长矛,一个横刀,一个障刀,攻守进退,配合有序。
圈里的人有三个相貌相似的中年华服汉子,两个身上背着包袱,做家丁打扮的青年,一个中年仆妇,两个着袄裙戴金饰的妇人,一个挂着金项圈的两三岁男童。圈里的人主要是靠着那三个使用长棍的中年华服汉子抵挡兵士。
三个中年华服汉子手中的三条熟铜棍大开大合,势强力沉,勉强守住了左右前三个方向,两个用环首刀的家丁只是在三人之后游走,抵挡突刺进来的长矛。靠着巨石堆躲着的妇孺中,有个妇人坐在地上,腿上染红一片,明显有伤在身,中年仆妇抱着在哭泣的男童,面色惊惧。
鱼飞正在观察,圈中突然起了变化,那两个家丁互相使了个眼色,瞅了一个空档,各自架开一支刺到长矛,就地一滚,从两个使长矛的兵士之间出了圈外,扔了环首刀,抓紧肩上的包袱,撒腿就向一边的林中逃去。
“常福,常安,你们这两个无耻贱仆,别被老子抓住,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三个中年汉子中一名光头大汉声如洪钟地怒骂,一分神,一支长矛已经刺到面门,急忙偏头,长矛擦面而过,挑去了半个耳朵,痛的他大叫一声,一棍怒砸向长矛手,“嘭”的一声闷响,却是被盾手抢上顶住长棍,盾手被砸的半跪与地,他刚要补上一棍,一支长矛,一把横刀已经到了左右两肋,他只来得及挑开横刀,左边的长矛被突然伸来的一根长棍拨开……
“你们的钱财是军爷爷的,两个兔崽子还不放下!”
围着的兵士中有人喝到,随着呼喝声冲出了一个持横刀,一个拿障刀的,两人都无盔甲,追着逃跑的家丁就去了。
“诸位军中好汉,我们兄弟三人师从北洲“三才四象门”,门中弟子出师后多有从军者,现在家中财物都已被那两个贱奴带走,你们何必再为难,不如罢手放我等离去。”一个年纪看着大一些的长须汉子说道,这个人手中长棍翻飞,棍影重重,进退有据,棍法运用的纯熟稳健。
众兵士嗤笑声四起。
“什么三才四象门,都没听过的无名小派,九洲的无名小派多如牛毛,谁会知道它?”
“北洲能有什么像样的大门派,都是些末流小派,教出来的破烂弟子又怎比得我等军中的爷们悍勇。”
“那孩童还带着金项圈呢,你们身上或许也有贵重财物藏着,不如放下兵器让我们搜搜,爷爷们还能饶你们一命,也包括那两个俏丽娘们,嘿嘿……”有兵士淫笑着道。
“可不能留活口……熊将军让我等放胆劫掠两日,就要随他回山海西部,还可以按照上缴财物的多少,提升军职。不过将军说过,要不留活口,最好放火焚尸灭迹,不能被‘龙爪司’抓到把柄,让朝廷找山海西部麻烦。”一个穿着全套步人甲,头带铁盔,身材粗壮,手大脚粗脖子短,长得像是一个石柱子的魁梧长矛兵急声说道。
“蠢货,闭嘴,这话怎可当着外人讲!林憨子,看你的傻样我就来气,逃出战场这一路,就你仗着有股子傻力气,一直穿着全套铁甲,害得我等被熊将军好一顿臭骂。”一个脸带刀疤的长矛兵怒道,他没戴头盔,和多数兵士一样穿着只护住前心后背的半身胸甲,也没有披膊。
血流了半边脸的光头大汉勃然大怒,吼道:“大哥,不要和这些畜生多言。这些鸟兵对上七城的人马就跑,只会对着无辜百姓行凶。”说话间,忍着疼痛,手中的熟铜长棍挥舞的更急,口中怒骂:“狗杂碎,老子的一只耳朵定要换你们三条命。”
鱼飞看清了场中的情况,从梓树上跳下,伏低了身体,借着杂草小树的遮掩,从林子里出来,接近了围攻铁匠的三个兵士。
场中忽然一声惊叫,原来是铁匠身后护着的女子在躲闪中被石块绊倒在地,她刚倒在地上,一把横刀,一把障刀就猛地扎向她。
盾兵也看准了时机急冲而上,用盾护着身体全力撞向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