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道延伸,两端都看不到头,路两边碧草平铺,野花烂漫,远山横黛。
数十人牵马而行,马高鞍亮,兵器甲胄精良。“鱼飞”腰配横刀,手攥缰绳走在队伍中,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之前应该是在床上睡觉的。他还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真实的梦,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的深青色侍卫服,以及银白色胸甲上的云雷纹饰。能感受到下午的阳光照射到身上带来的热度,还能闻到路边原野里万物复苏的春天味道。
一阵风卷起颔下的银色冠带,拂过脸颊,将花草香气送入鼻端,“鱼飞”不由自主深深吸了口气,送入了胸腹。
这是真的不由自主!
鱼飞并没有想要做这样的举动,身体却自己做了。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奇怪的梦境,虽然能思考,也有这具身体的所有感知力,却不是身体的控制者,只能做一个观赏者,不知道接下来的要去向何处,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前方一骑奔来,队伍前端有人扬声问道:“殿下正等着消息呢!天官可过去了?”
马上骑士一勒马缰,不待马停稳,从马上矫健的一跃而下,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殿下,第一波过去不久,想必第二波也快到了。”
众人皆都停下,一个青年越众而出,腰悬佩剑,纹饰华美的武士服上罩了件密布荧绿鳞片的胸甲,背后紫色龙纹披风在风中飘飘而动。
眉目清秀的青年面色不虞地道:“沿途逢迎的官员耽误了我等的行程,本想借着这次出行亲眼见识一下天官赐福的胜景,现在不知道是否能如愿以偿了。”
“殿下莫急,属下知道一处所在,可以一览天官赐福盛况,我们赶上一程,定可赶上第二波天官到来。”
侍卫中为首的有两人。一个浓眉虎目的大汉,背负两把短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怀抱着一把连鞘的巨剑。
说话的是那个老头,只有他没穿侍卫服,身上是一袭普通的土黄色直裰,却十分的干净整洁。
“有这等地方?越老快讲来!”青年一喜,神色略显兴奋后,又佯装生气道:“越老,我不是说过,你莫要在自称属下,为了我这次东洲巡查,你将藏剑山庄庄主之位传给儿子,甘愿屈尊来做我身边的护卫,如此重情重义,小王对你即感激,亦敬佩,你不必再如此谦称。”
老者面色认真地道:“殿下,礼不可废,老朽不想让人说是江湖草莽不懂礼数,既然身处护卫之职,就要遵守护卫之礼。”话题一转,又道:“那处就在前面不远,沿着此路行三里,拐向东再行十里路就是黄阳山,山上有个鹤无台,每年这时候都有人慕名而来观看天官赐福。”
浓眉虎目的大汉道:“这地方我也听过,想不到就在附近,只是……鹤无台,鹤无二字是否与殿下名讳有碍?”
“周统领,你何时开始入了命理的榖,我龙贺可不信这些!速速启程,赶路要紧,今日小王定要一饱眼福!”华服青年哈哈一笑,矫健的跃上马背,纵马先行。
众侍卫赶紧上了马,扬鞕追上。道路很宽,可以三马并行,那个老者没有骑马,他怀抱巨剑站在一名骑士身后的马背上,双目微闭,抱剑而立的身躯挺得笔直,如同钉在了马背上,纹丝不动。足下的坐骑在驰骋中与侍卫统领一左一右,将太子的坐骑护在中间。
五十多骑扬起一溜尘土沿路疾驰,鱼飞身处在队伍中间,看着自己娴熟地策马扬鞭,觉得这个梦真是太有意思了,自己从来没有学过骑马,也可以有这么真实的体验,竟然也能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