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去,死人留,能喘气的都被补了刀,鹤无台上寂静无声。
“鱼飞”静静的仰躺在青石地面上,双眼睁着,已经是个死人。
可鱼飞的世界并没有消失,还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变化,包括刚才梦母和幻童的对话。这时,鱼飞心里不再好奇,只剩下了焦急,仗都打完了,人也死光了,梦还不醒,自己一动不能动,在这里陪着这梦中世界里的死人们一起躺尸,这他喵的是要搞哪样?难道等人来复活自己?
正胡思乱想间,斜射到脸上的阳光突然黯淡了下来,似乎有云层遮蔽了太阳。鱼飞视野不能移动,只有头顶上的一片天,耳中听得左近山谷中传来滴滴答答雨点落在枝叶上的声音,声音很快向着这边移动过来。
这雨来的毫无征兆,鱼飞心里奇怪:这就要下雨了吗?怎么总是死人就下雨,下雨就死人……看来自己中影视剧的毒太深了,做梦都成了这样。
洒在脸上的阳光在这时候消失了,一大片阴影盖在了的身上,天上的景像也进入了鱼飞的眼帘。
天官鸟!是天官鸟来了!
数量多到遮天蔽日的天官鸟,如果鱼飞嘴巴能动的话,他一定会惊呼出声。源源不断的天官鸟从黄阳山上飞过,鱼飞的视野中的天空被天官鸟铺满。
阳光消失了!
鹤无台上仿佛夜色提前来到,景物都披上了一层暝色,从鱼飞的角度向上看,看不清天官鸟的颜色了,只能看到层层叠叠漫天大鸟肚子和无数飘飞的长尾巴,还有天空不断落下的一条条线,落在鹤无台上滴答作响,给遍地鲜红上又加入了五色斑点。
——那是高空坠下的点点鸟屎!
当一点鸟屎落在鼻子上的时候,鱼飞心里明白了来这里的人为什么拿着伞,原来是因为这个,刚才那个梦母描述的天官鸟多美好啊,可怎么轮到我看的时候却是这个样子,这现实与想像的差距也太大了吧!鱼飞心里的怨念已经到达了满值:躺尸我都忍了,可还要接受鸟屎的洗礼,实在是没法忍了,快让我离开这个该死的梦吧!
遽然间天官鸟纷纷鸣叫起来,声音响彻天地,鱼飞眼中所有的景物都晃动起来,一阵子模糊,一阵子清晰,随时都要崩塌的样子,鱼飞心里升起一丝明悟,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喔喔喔~
这叫声怎么这么像是公鸡打鸣,天官鸟就这么叫的?
鱼飞睁开了眼,晨曦已经从窗外透了进来,也有人声隐隐传来。
翻身坐起,没有急着下来,鱼飞坐在床上,手撑着腮帮子发起了呆。
这样的梦,真实的如同亲身经历。即便是现在已经醒了,还是对这段梦境记得清清楚楚,就像自己就是黄真,这就是自己人生的一段记忆一样。
梦里的人……杀手,太子与护卫者都如此真实,梦里的事……波诡云谲的变化,显然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那个黄真是一个用侍卫身份做掩护的杀手,而且还是一个有故事的杀手,可这是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不过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梦里自己会是黄真?
“我次奥!”鱼飞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立时背冒冷汗,后怕不已:“YY小精灵,你个坑爹货,原来我借尸还魂的目标就是这个沐浴鸟屎的皇宫侍卫,要不是出了意外,我这会就该是亡命天涯了,太子都死了,这个悲剧侍卫复活了也会被虐得生不如死。”
鱼飞又想到:“我还得找个机会问问庆夫人,验证一下,这梦里那些事物的真实性,看看我的猜测靠谱不?”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敲响了,正在床上摆着“思想者”造型的鱼飞急忙跳了下来,差点踩到昨晚扔的香蕉皮,一脚把它拨到角落里,鱼飞打开了房门。
“见过鱼公子,我等前来服侍公子洗漱饮食。”一个刘府的家丁和一个山寨杂役站在门外,开口的是刘府家丁,那个山寨杂役提着食盒只是憨笑不吭气,捧着洗漱用具的家丁开口文绉绉的,看来刘府挑选出来跟着一起逃难的都是精英家丁。
鱼飞让两人进来,山寨杂役闷着头在木桌上摆着米粥,饼子和三碟子菜食。家丁殷勤地服侍鱼飞洗漱,热水,热毛巾,棕毛小刷和牙粉不用鱼飞伸手,眼色十足的及时递上,搞得昨晚多梦,今早发蒙的鱼飞有些错觉,差点想问一句:哥们,你是多少号啊,下次搓背就是你了,行业精英啊你!
家丁用崇敬的小眼神瞅着鱼飞道:“鱼公子,你知道不,我们这些家丁仆役们现在私下里都在夸你,说你是个大英雄,有千万人吾往已的气概。我早上还听到丫鬟小桃悄悄给翠竹说,她昨晚还梦见你了,梦里都是你那单手托天,洒然而去的豪迈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