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鲲拉着乌恒回到县衙当中,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讲述在秦营中的见闻。
乌恒开始胡说道,什么暗中观察,几乎被秦兵发现,什么偷听秦人谈话,得知他们明日还要继续攻城。
宋鲲假装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对乌恒大加赞赏。两人一直聊到半夜,编瞎话的人说的口干舌燥,听瞎话的人困的神魂颠倒。
终于,乌太公没词了,宋鲲感觉总算是解脱了,便吩咐王举说:“快带太公去休息吧。”
乌太公告辞,被王举带着登上了城墙。
乌太公欲哭无泪,心想:“这宋鲲果然与禽兽无异啊,方才明明对我大加赞赏。没想到听完了敌情,转头就又将我送上了城墙。我一把老骨头,禁得住冷风吹吗?这人简直毫无恩义可言。”
叹息良久,乌太公还是蹲在了富户中间,有人的地方,总算要稍微暖和一点。
那些富户早就挨了一顿揍,并且被王举威胁了一番,哪敢吐露实情?更何况,他们经受不住拷打,出卖了乌太公,心中又怕又愧,更不敢乱说了。
对于乌太公在秦营中的见闻,这些富户也是很敷衍的问了问,就闭嘴了。
乌恒睡了,宋鲲也睡了。折腾了一夜的人,终于都睡了。整个淮阴城,除了巡逻的士兵,都陷入到了梦乡中。
而原本还在打呼噜的冯寄,忽然睁开眼睛,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看了看,随后用力的拽了拽铁链。
果然,那腐朽的木柱断裂了。他将铁链缠在身上,以免发出声音,然后藏在黑暗中,悄悄的向城墙摸过去。
冯寄是在淮阴城长大的,知道哪里的城墙最低矮。况且今日又在城墙上拉了一天弓,知道哪里防守最松懈。
他悄悄的摸到早就算计好的地方,这里果然没有守军。冯寄大喜,将绳子拴在一块巨石之上,大着胆子溜出了淮阴城。
一出城墙,他就撒腿狂奔,向秦营方向跑去。
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一去,冯寄就不打算回来了。不,他是要回来的,只不过是带着秦兵,从城门堂堂正正的杀回来。
秦营,主帅营帐,灯火通明。
那几个被俘的秦兵已经回来了,然后被带到了郡尉的营帐之中。只是他们发现,这里的气氛很奇怪,郡尉大人似乎被别的事情困扰,无暇询问他们。
胡越和几个将领,正在看着巴豆发呆。
胡越说道:“这等无稽之谈,就不必信了。将这些东西扔出去吧。”
有个将领忽然说道:“大人,我虽然是秦人,然而我祖母乃是楚人。”
胡越看了他一眼,问道:“如何?”
那将领说道:“末将年幼时,曾经得了重病,眼看要死。祖母端着一碗清水,念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让末将喝了。那病居然就痊愈了。”
胡越有点惊讶:“如此神奇?”
那将领点头说道:“据祖母所说,楚人祭祀蚩尤,几乎人人都会些巫蛊之术。她能帮我治好病,便是用的巫术。末将也确实听祖母说过,巫术最怕者,乃是污秽之物。”
另一个将领说道:“末将一直奇怪,以反贼的器械,如何在一天之内,便攻下城池?若说有巫术相助,便可以解释得通了。”
胡越微微点了点头,问诸将:“尔等的意思是”
那些将领都犹犹豫豫的说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反正只需收集些秽物,若真有巫术,我等便可以防住了。总好过天雷击下来,我军无可奈何,只好拿天灵盖接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