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大人,您说我们真的要将自己的罪行全部一五一十的写下来交给大王吗?”
出了宫门,一个瘦瘦高高的官员忍不住问道。
虢石父闻言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其他大臣,正准备说话,看见郑伯友那帮人也出来了,于是改口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随我去天香楼,到了那里我们再细说。”
于是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一起朝着天香楼而去。
上了马车之后,虢石父之前的从容淡定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颓废了起来,刚才在自己小弟和死对头面前,为了面子一直撑着,现在没有别人了,自然撑不住了。
虢石父自从那天被周幽王从昏迷中醒过来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之后,就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觉得周幽王好像从那天昏迷之后整个人变了,对自己好像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和依赖了。
以前周幽王可从来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对他发过火,而且每次有什么事情总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跟他商量,然而这次太祖文王托梦这件事情周幽王竟然没有提前告诉他,这种感觉特别的不好,让他感觉自己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昨天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周幽王生气了,所以他才会当众训斥自己。但是他左思右想之后,并没有找到原因。
今日周幽王突然来这么一手,更让他觉得特别的被动,往日只有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郑伯友一帮人竟然反过来将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次。
这简直就是他跟随周幽王之后遭遇到的最大耻辱。
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挽回周幽王对自己的信任,否则今天这种耻辱还会继续上演。
虢石父一伙人去了天香楼,郑伯友一伙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也找了一个地方,商量明天对付虢石父一帮人的计策去了,地方是和天香楼相反方向的清荷居。
以君子自居的他们,自然要去能够配的上他们君子气质的地方。
清荷居,听着就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在这里吃饭聚会,自然都是享有清誉的官员,至于虢石父这样名声不好的,哪怕是花再多的钱也不让进这里。
……
“路上虢某想了想,之前尹球大夫问的问题,给大王的请罪奏章究竟该怎么写,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好好琢磨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按陛下说的交代,陛下不满意,那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如果我们真的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那以在做的各位所做的事情,恐怕死十次都不够。”
“太宰大人,大王不是说了只要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就过往不究的吗?大王他金口玉言,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一位官员忍不住问道。
虢石父和其他人闻言顿时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李大人,你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大王他说过往不究就过往不究吗?万一过一段时间之后,大王秋后算账我们岂不是作茧自缚??”
“是啊,咱们大王这次可真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大夫尹球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众人想不出好的办法不由的一阵沉默,然后狠劲的给自己灌酒,想让酒精麻痹自己。
“咳,虢某认为大王交代的任务我们要去做,但是决不能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交上去。我们只要写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到时候大王就算追究责任,也不会太重。只要这次让大王高兴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虢石父如果知道了郑伯友之前在宫殿里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这两个平日里的死对头,竟然“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