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刚刚平息一场大手术。
电梯间又忽然出了事,二层到三层间乱做一片,有护士和医生纷纷避让开检查电梯的工人,不少的病人围在电梯门口探着目光。
最热的阳光在下午的一两点钟。
萧老被热气蒸的难以入睡,他按了呼叫铃,门外乱成一片,护士到迟了些,就连萧彦也消失不见。
“外面什么声音吵吵闹闹的?”护士将床摇起来,萧老半坐起身。
“听说电梯出了故障,里面困了两个人,工人正在加急抢修。”
护士漫不经心的解释完,只想出去看热闹,萧老叫住她,正要问萧彦的去向。
忽然有人推门,“老先生,萧彦先生被困在电梯里了。”
两个护士扶着萧老从人群中走出一条空道。
蹲在电梯门前的工人拿着工具从电梯门缝中强行后拉,企图拉开电梯门。
“人不是被困在三楼吗?”周围有人突然发问。
萧老注意的神情被吸引过去。
满头大汗的工人没功夫搭理说风凉话的人,他面如死灰的费着劲,让围观群众唏嘘,“别吵了,三楼也有人,只是害怕电梯间下降!”
“看来悬。”
不知哪个人冷哼着吐出三个字。
萧老被扶着的手颤了颤,心脏咚咚跳的厉害。萧家只有萧彦一个独子,珍惜的要命,从来不敢让他碰一下危险的东西。
时间越久。
悬着的心也更加难以平静,等待救援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漫长。
电梯门震动着发出抨击声,响动也传到电梯里去,震的林缈头皮发疼。
心脏的跳动跟着敲击声是同一个频率。
气息随着时间逐渐变得困难,白皙小脸泛着青色。
萧彦双手覆在林缈的脸颊,他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清醒的看向自己。
“没事的你看上去很糟糕。”
林缈艰涩的吞了下喉咙,“我觉得很难受,喘不过气。”
一声声的敲击砸的人耳膜生疼,电梯里的灯光被破坏,扑闪了几下后彻底灭掉。
林缈埋在萧彦的怀里。
突然的黑暗吓的她一颤,蓦地推开萧彦,他的脊背撞击在电梯一侧。
“我不是故意的”林缈说着,隐着淡淡的哭腔。
“我知道。”萧彦走了几步和她拉进距离,真切的气息掠过,林缈刚平复了些。
巨大的失重感从脚底上涌进身体,悬挂的空间左摇右晃着往下跌。
林缈沙哑着叫出声,萧彦挥着手要抓住她,电梯间右摇一动,整个往下坠去。
“萧彦”她失声叫他,惊恐的放大了双眼。
萧彦想要抓住她,却止不住脚下滑去,上身歪侧过去,他没有抓住任何东西,跌着要撞上石壁。
林缈越过他递过来的那只手,握住他的肩头,半个小臂挡到他的头顶,瞬间撞击在坚硬上,萧彦跟着倾倒在她的手臂上。
清脆短促的断裂声靠近他的耳畔。
林缈闷哼着倒下,她靠着电梯角,在下降了一半后,正如所料,停在了二楼。
二楼外的维修工人听到动静。
动作也加快许多。
一丝光亮钻进电梯间。
从林缈的眉心逐渐扩大,她痛的奄奄一息,明明灭灭的瞳底钻进希翼。
手臂里的骨头痛的碎裂般扎在皮肉里。
她的意识里只剩下痛感。
人群里林缈看到萧老站在外面焦急的跺脚,她想到福祸相依四个字。
萧彦扶着她的肩将她整个身子搂在怀里,如死亡降临,清隽的面上沉的吓人。
他抱着她冲出去。
四周的人恍惚失了光,议论和惊吓声混乱纷杂。
萧彦像是搂着什么珍惜万分的宝藏,半点不敢用力。
林缈埋在萧彦胸口浅浅的出气,她忍着痛失了些神采,
萧彦说:“我不需要女人的保护。”他明明就心疼的要死,明明就快要难过的流泪。
“我说了,你死了就没人养我了。”
如果林缈没有挡住萧彦撞过去的头,他兴许真的会死。
也是那天,萧彦觉得欠了她一条命。他们没有一起从电梯间掉下去,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既然没有,他就是要养她的,
他想到林缈说他,俗气又直白。
还真是。
林缈的手是彻底废了。
萧彦得到这个消息,他抬起手在太阳穴按了按,皱着眉很是生气的模样。
“那个丫头倒是心善。”萧老坐在萧彦身边,听到护士说起林缈。
她废了一只手。
也只得到一句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