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把赢寰再带走,这事儿算了了,”朝熙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她对瑶姬和谭雨轩歉意道:“此行劳烦你们跟我来,辛苦了。”
“反正你哥哥都把翻云扇给我了,办点事无妨。”瑶姬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谭雨轩则道:“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
他这话刚落,朝熙就看见瑶姬一脸不快。
朝熙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她硬着头皮继续道:“南修现在还没找到,我不能走,久留又容易多生事端,还得请瑶姬仙子你和谭雨轩一会带赢寰离开,我自己留下来。”
谭雨轩把朝熙和凤帝的话听了个全套,他不赞同道:“我留下来陪你,否则你就找到吴髑髅,也不是他的对手,真打起来,有我在,多一分胜算。”
谭雨轩若在,那不是多一分胜算,那是多很多胜算,可朝熙哪里好意思麻烦他,再说凤帝似乎是非要他们走不可。
瑶姬想和谭雨轩一起走,她见谭雨轩对朝熙如此“情深意切”,心理不舒坦。
“你要留下,那我也留下。”瑶姬对谭雨轩道。
“那赢寰谁送走?再说,不论打斗还是斗法,你都不擅长,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谭雨轩说这话不是针对瑶姬,是从实际角度上出发。
瑶姬知自己不擅打斗,可她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心上人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自己,她心里跟吃了柠檬一样酸涩,偏偏有办法反驳谭雨轩的话。
瑶姬委屈又恶狠狠的瞪了朝熙一眼。
朝熙无语。
“就算是为了她好,也不用这么和她说话啊……”朝熙悠悠瞧了谭雨轩一眼,密语道。
“我若不这么说,就是给了她留了想法。”谭雨轩回。
朝熙没想到温润如玉的谭雨轩,在感情上这么直白又不留余地。
瑶姬还是识大体,到了辰时就说要带赢寰走。
赢寰一听,万般不情愿,死活不肯走,非要留下来。
凤帝也舍不得赢寰,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走,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赢寰了。凤帝心里藏着一件不能说的事儿,一旦他说了,南禺就要乱了套了。
饶是凤帝再心如止水,对唯一的儿子赢寰则没了平静。
这对父子牵牵扯扯,来来回回,最后赢寰愣是靠着他那不要钱的眼泪逼得凤帝没招,凤帝约莫是对赢寰宠爱到骨子里了,连打晕他让人带走都舍不得。
朝熙下午在外面转了转,思考吴髑髅为什么要带南修走,路上还捡了支凤凰羽毛,回去就把玩着羽毛看了一串年度家庭催泪大戏。
朝熙没觉得赢寰哭哭啼啼有多软弱,也没觉得凤帝优柔寡断不当事,心里只有满心满眼的羡慕。
她当年得知江沅要死的消息,去时只稍见了最后那么一眼。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江沅那双璀璨如华光的瞳眸是怎么寂寥下去的,尸体是怎么在她怀里一点一点的冰冷。
那种冷,像空气一样把她包裹的密不透风。
所以朝熙愿意带赢寰回来。
朝熙倚在门口看赢寰与凤帝说话,亲昵又烫人场面像热水划过她的肌肤,回忆的冰冷渐渐消融。
她脑海里划过一道闪光。
人生总有那么有一瞬间,会突然明白,该珍惜什么,就立刻去珍惜什么!
朝熙将手里橙黄闪亮的羽毛扔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转身,没有知会任何人,披着月色,向北面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