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团圆夜,林家村家家户户燃放烟花爆竹,迎新年、贺新年,到处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老林一家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往年他们只有一家三口,今年多了一个人,顿时觉得比以往热闹许多。
秦容泽这次是以毛脚女婿的身份留在林家过年。
文女士对他,那叫一个热情洋溢、体贴周到,看样子,已经恨不得将秦容泽当成亲儿子了。
文女士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还用地道林家村口音华语跟他说话。
“小秦吃不吃红烧肉?”
“小秦吃不吃皮卷?”
“小秦吃不吃螃蟹?”
文女士对林瑶则是截然不同的态度,简直是横看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林瑶正埋头吃饭呢,刚要夹菜就看到她妈瞪了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
林瑶顿了顿,“干嘛?”年夜饭不吃,难道是拿来看的嘛?
文女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秦喜欢吃什么菜,你倒是帮他夹一点啊?”
林瑶先把自己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他自己会夹,再说,您已经给他夹了这么多。”
秦容泽碗里的饭菜早就堆得像小山,就算林瑶有心想夹也堆不下。
秦容泽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文女士也朝他笑了笑,语气颇为嫌弃道:“瑶瑶被我们惯得太任性了,一点礼貌都不懂。”
秦容泽看了眼正认真吃饭的林瑶,眉眼带笑,“在我眼中,瑶瑶怎么样都可爱。”
林瑶手正要夹菜的手抖了一下。
文女士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别提多开心了。
林瑶不禁感慨,秦容泽平时看着挺内内敛的人,他哄起文女士来,居然一套一套的!
秦容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特别真诚,她都快要相信了。
不论如何,秦容泽已经得到了林瑶父母的认可!
这原本是好事,可是林瑶觉得似乎也不全是好事。
文女士不待见秦容泽,林瑶发愁文女士对秦容泽太好了,林瑶还是愁。
林瑶的这个年过得五味俱杂,帝都那边秦振川也是如此。
秦老爷子前几天就去南方疗养了,酷爱热闹的刘馨宁约了几名贵妇轰趴,她一早就出了门,偌大的秦家老宅就剩秦振川一人。
他索性约了几个牌友到家里打牌,倒也自得其乐。
直到傍晚时分,秦家老宅来了位不速之客,彻底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刘馨宁回来时,看到秦振川木愣愣坐在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双手环臂,语气不无嗔怪,“人家正玩儿到兴头上,你电话就来了,还一个接一个,跟催命符似的!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别怪我!”
“啪”的一声过后,茶几上的水晶花瓶应声碎裂。
刘馨宁不敢置信地回眸,正好发现秦振川满面怒容地瞪着她。
秦振川自打结了婚一直对刘馨宁惟命是从,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发脾气。
刘馨宁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顿时也恼了,斥道:“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神经?”
秦振川拍案而起,大声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做过很多事?还和别人生了个孩子?”
刘馨宁脸上掠过一抹惊慌,语气却强硬依旧,“你疯了吗?好端端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
秦振川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内心升腾的怒火,“你生的孽种都找上门来了!他当着建国他们的面和我打招呼,还叫我秦叔!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刘馨宁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冷笑一声,“这是不可能的事!”
秦振川气得浑身发抖,“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不承认有什么用?”
刘馨宁矢口否认,“那就是别人凭空捏造的,反正不可能!”
“是吗?”秦振川睚眦欲裂,口不择言道:“他说他叫洛基,今年三十五,家住”
“疯了疯了!”刘馨宁不敢让他继续往下说了,“管家,快把老爷子喊来!”
事实上,不止秦老爷子几天前去幼儿园海南,就连管家也被秦振川打发得远远的。
一说到秦老爷子,秦振川就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古物!
秦振川这个人没什么追求,但他将财物看得很重,他最宝贝的东西,非那些古物莫属。
当初他正是为了这些东西,坚持要将秦容泽撵走!
只要他一想到,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得到的东西,很可能已经落到别人手上,他就忧心如焚。
“我让你帮我收着的那些字画呢,老秦家祖传的夔龙璧,去哪儿了?都去哪儿了?”
刘馨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状似癫狂的秦振川,她有点心慌,“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你还要我怎么冷静?你要解释是吧,来呀,你解释!”
刘馨宁只说了一个“我”,她说不上来了。
秦振川哪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怒不可遏,疯了一样扑上去!
“是不是拿去贴给那个孽种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刘馨宁心慌意乱,“张妈,老刘”
她将秦家老宅的几个人都喊了个遍,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终于明白,秦振川这是有备而来,可是,秦振川凭什么这样对她?
别的暂且不说,在她身后是如日中天的刘家,秦振川身后则是日薄西山的秦家。
秦老爷子年事已高,不知道哪一天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既然如此,秦家还有何可惧?
秦振川又凭什么嚣张?
刘馨宁拨开他的手,语气不无威胁,“秦振川啊秦振川,你自己想一想,当初跟着你的那些兄弟,有没有一个混得比你更差?一个都没有!
你再想一想,除了那几个和你一样游手好闲的牌友以外,还有没有其人乐意和你来往?没有,还是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馨宁的质问,每一个都正中秦振川的要害。
他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问了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