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一边骂一边一个垫步侧踢，正中他的胸口，天漠感到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在了自己脸上，梁博又无声无息地飞了出去。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坠在了一侧的土堆之上。

天漠感觉这辈子只要跟人打架，血肯定会溅自己一脸。

可是每当他想要前进的时候，梁博总是会挡在自己的身前。而远处的陶陶和小舒，早已失去了踪影。他那柔弱的身体，和倔强的精神，让天漠感到有些害怕。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如此执着？他一遍遍地被打倒在地，又一遍遍地爬了起来。他不住地喘着气，吐着血。浑身被鲜血和汗水沾满，眼神却始终坚毅，在黑夜里闪着光，让人不寒而栗。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实话，打得挺爽的。要不是急着追陶陶和小舒，他能这样打一整夜。比包夜打游戏还爽。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天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悬浮在半空之中，好似一个幽灵，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像是正在捕猎的眼镜蛇，死死盯着洞中的啮齿类动物。而天漠仿佛浑身被束缚住了，犹如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惊恐地在眼眶中打转。

“快杀了他！”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女孩的口中叫了出来。而她背后的梁博，擦了擦鼻子上流下的血，缓缓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嘴角上扬，眼神里充满着嘲笑。那种眼神天漠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十年前在寝室里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没想到当时的一切，又重演了，而他却无能为力。梁博捡起了脚边的一块大石头，双手捧着，慢慢向自己走了过来。

天漠浑身颤抖着，脸上憋得通红。不远处的老黄和影子也被对手死死的缠住，脱手不得。自己被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束缚着，完全没有办法挣脱。他甚至已经闻到了梁博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血腥味。

“你妈了个X，说好了单挑的，就是一对一，怎么还有帮手？”

梁博怔住了，半晌吐出来一句。

“谁说要跟你单挑了？活在梦里吧？”

没有办法了，又一次的失败了。对不起了小舒，对不起了陶陶。我总是这么没用，又一次让大家失望了。天漠在心里想着，带着悔恨与不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放开他！”

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夜空中炸裂开了。天漠突然感到身上的束缚解开了。一睁眼，梁博正在面前，高举起双手，石头就擎在半空之中。天漠猛地向前一步，一记头槌砸在他的脸上，同时右腿在他的腿脚后轻巧的一别。梁博躲闪不及，失去了平衡，向后重重摔去，石头也丢在了一边。

“快走！”

那个女孩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天漠看见梁博的身体似乎凭空飞了起来，被那个小女孩领着，飞速地向远方逃去。

“别跑啊！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天漠回过头来，在幽暗的月光之下，看见另一个透明的白色身影，在半空中悬浮了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个身影，有些熟悉，有些温馨，又有些唏嘘，却怎么想不起来。回答他的，只有夜间清冷的空气，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蛙鸣。

天漠想不明白，就自己这记忆力，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还拿了全系第一，怪不得梁博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