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北辰在伊万诺维奇安排的车厢中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当他在检视装备的时候，伊万诺维奇进来了，自觉地将无线耳麦塞进耳朵里。

“感觉怎么样？”伊万诺维奇寒暄地问道。

“还可以，”杨北辰道，“你们有七点六二毫米的燃烧子弹或曳光弹吗？”

昨天那一仗，他的子弹消耗得几乎一干二净。

伊万诺维奇摇摇头：“我们只有普通的制式子弹。”

“那麻烦多准备点燃烧瓶，”杨北辰道，“如果有燃烧手榴弹或是火焰喷射器一类的也带上。”

“我们只有土制的燃烧瓶。”伊万诺维奇道。

杨北辰叹了一声：“行吧，我差不多准备好了。”

看来，千顶城地铁站避难所的武器储备等级还很低啊。

想到这里，杨北辰不得不感叹金启明也是个天才，居然能在短时间内研发出那么多特殊子弹。

收拾妥当的杨北辰跟着伊万诺维奇走出地铁站，问道：“我该怎么过去？”

“当然是坐船啊。”伊万诺维奇道。

地铁站门口，昨日那辆装甲车等着他们。两人进入装甲车后，颠簸地来到城郊。

越是远离千顶城，冰面就越显得脆弱。在千顶城北方五六百公里远的地方，海鸥号停泊在支离破碎的冰层上。

杨北辰上了船，伊万诺维奇指挥船员们各就各位，随后就朝东南方向绕行出发。

其实从千顶城到海鸥号的距离，和直接到卡山城附近的坐标差不多。但是，海鸥号没法进入城区，安戈列夫说的那些东西靠装甲车也运不回来，所以只好选择绕一下远路。

不知道感染生物是不是也懂得什么叫休养生息，一路上海鸥号居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受到任何骚扰。不过，杨北辰依旧不敢大意，就他的经历而言，每次平静的后面都是感染生物准备搞大事。

“你们确定……真的没有感染生物跟踪我们吗？”杨北辰低声问道。

“这次回来后，海鸥号加装了声纳系统。”伊万诺维奇指着一块屏幕，“只要附近海中有异常动静，我们都会探测到。”

“是吗？”杨北辰盯着屏幕，屏幕里没有任何异常。

大约一小时后，海鸥号抵达目标点附近。

在杨北辰的地图记忆中，这里应该是卡山河与沃尔加河交汇处的附近。只不过，现在到处都是冰，河道被抹去了痕迹，只有顺着固定方向缓慢飘动的冰块还能让人知道这里曾经是一条河。

河边是一处树林，树林被铁丝网围起来，铁丝网上挂着的牌子说里面是某些珍贵树种、为了防止被破坏故被围起云云。杨北辰轻而易举地翻过铁丝网，朝树林深处走了几步后，看到三座小木屋。

小木屋看起来就像是给守林人休憩用的，杨北辰走到木屋前，只见门上什么特殊的符号都没有，唯一能够分别的，就是中间的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猫眼。

一眼，就能看到。

看来“一眼”不只是形容词，还有“一个猫眼”的意思。

杨北辰拿出安戈列夫给的钥匙，打开门，进入屋内。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书架上摆着很多书，涉及各种题材，有科学的、有神秘组织的、有历史的、有文学的……杨北辰一排排摸过去，忽然发现一本有关全视之眼科普的书有点不正常。

他试着把书往外扳，发现它其实是一个隐藏的拉杆。

一秒钟后，那张床忽然从中分开，露出里面一道向下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