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的向梅香挥了挥梅子酒,在她颇为愤慨的眼神下,灌了一口。
“咳咳咳……杏儿,这不是老王头家的啊!”我抹了把嘴,郁闷的脸都垮了下来。
“老王头回乡下了。”杏儿歉意的说。
我又喝了一大口,细细品,这酒不如老王头酿的香醇,微带了点舌尖的涩意倒也别有滋味。
我嘴里一个劲的嘀咕老王头不地道,走了都不打声招呼,喝的更勤了。
梅香坐床上,一副对我嗤之以鼻的表情,我也不在乎,自顾自喝个痛快。
大概过了半个来月,她身上的疤都掉的干干净净,也不知是因为彩云那药太好用,还是杏儿照顾的太周到。
总之,她好了,徐娘也该找上门了。
其实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徐娘就会来问问我,问问梅香恢复的如何,问问还要多久。
我猜是因为梅香之前闹得太凶,徐娘才没逼得那么紧。
“彩云,那丫头这么久也该好了吧?”我端着洗脸盆一出来,就被徐娘堵在了门口。
我抬了下铜盆,徐娘皱眉避让了下,目光却没离开我半分。
躲不过,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伤是好的差不多了。”
徐娘一喜,运势就要进去。
“李大夫说她身子骨弱,还得调养一阵,不然就凭她现在这副样子,是行不得房事的。”
我慢悠悠说完,徐娘脚步顿下,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梅香这个死丫头,净给我找事!”她啐骂着,胖的硬是塞了几个玉戒指的肥手往我胳膊上一搭,“你给我想辙!三天,就给你三天,最后期限。”
临走前,徐娘扭着水桶腰,给我下了最后通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杏儿的那点心思,把人给我伺候明白了,三天后就是梅香的破瓜日,要是她出了问题,你的清倌也别做了!”
妓女不做卖肉的买卖,本就不现实,我也一直明白,我和徐娘的那点表面友好,其实也就是一层薄纸,一捅就破,而捅不捅,全靠徐娘的心情。
以前我也觉得,要是徐娘真打算翻脸,卖也就卖了,怎么着在香椿阁里,最次最次也比去外面乞讨了强。
放在现代,这也变相算是自给自足。
但最近,我突然不想糟蹋自己了,头一次,有了想好好活的念头。
我的脸色一定不怎么样,不然徐娘走之前,也不会笑得得意。
像是笃定我,别无他法。
而我也的确,没办法。
我跟屋里俩人说了,杏儿是预料中的唉声叹气,但梅香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她,冷静过头,还笑了出来。
我开始还以为她吓傻了。
“你若真不想……我我把你送出去。”
相处久了,杏儿又是个心软的,自然见不得妹妹似的梅香被糟蹋。
如果不是生活所困,以杏儿的性子,也不会呆在这种地方。她最是理解那些活着不能如愿的痛苦滋味。
送出去的话,对楼里的姑娘绝不是什么轻易说的出口的。
显然,杏儿是真心担忧梅香的。
“杏儿你就别担心了,就梅香那样貌,卖了初夜,那也得是咱们这的头牌。”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