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安静的大殿这下更是静的连呼吸声都可听见,百官们偷偷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这一看,全都愣了。
君离原以为今天只能走个过场,却没想到还真有人要有事启奏。当下扭头看去,却不想,这个有事启奏的人竟然是她!
一身紫色正一品官服,面色儒雅,身姿挺拔如松,神采奕奕,即使站在一大群人之中,却也丝毫没有被埋没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身后的那些人不过是给她当陪衬的。
君离轻轻笑了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龙椅的扶手,让人看不清心中在想些什么。
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抬头去探究什么,众人都被这种诡异的气氛弄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就连段公公也是不自在的轻轻扭了一下身子。
在场诸人中,只有君离与那个站在大殿中央的人丝毫不受其影响,一个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个依旧身姿挺拔,站如青松。
就在满朝文武额头上都忍不住冒出汗珠时,头顶上终于传来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准奏!”
众臣不由轻舒一口气,刚刚的气氛,可真是压抑啊!
见到孟丞相丝毫不受影响的站在大殿中央,众人心中不由敬佩,不愧是丞相,居然丝毫不受影响,早知道那可是陛下的威压啊!
没错,刚刚有事启奏与站在大殿中央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丞相!
孟丞相见君离准奏,立即上前两步,朗声道,“启禀陛下,前段时间越州知府贪污受税一案疑点颇多,还请陛下则令刑部重新审查此案。”
君离轻轻点头,正要开口应允,一旁武官中却突然走出一人,向着君离拱手道,“启禀陛下,臣认为丞相此言差矣,那越州知府章布贪污一案证据确凿,也在其家中搜出大量的金银玉器,如今人已关押大牢,只等后日午时处斩,可丞相如今却说此案疑点颇多,不知是何居心?”
君离看了一眼那人,见其穿着服饰,心中对其身份已了然,笑眯眯的看着孟丞相,缓缓开口,“孟丞相对此如何说?”
孟丞相听闻那人的话,脸色一黑,眸光凌厉地看着那人,语气冷凝道,“魏将军,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本相之所以觉得此案疑点颇多,是因为那章布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在整个越州都是人人称赞的好官,本相也派人前去查过,那章布所居之地并不是什么府邸,而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至于知府府邸,早被章布给了那些无儿无女的孤苦老人与无父无母的孩童居住,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去贪污百姓们辛苦上交的那些血汗钱呢?本相之所以说此案疑点颇多,是因为不想让我北戎损失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君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果那章布真是如孟丞相所言,那此案恐怕真的是桩冤案了。
魏将军冷笑,“为国为民?孟丞相怎知那章布不是包藏祸心,说不定她只是表面一副清正廉洁的模样,专门做给世人看的,而内里早就腐烂不堪了。”
君离不由高看了那魏将军一眼,这个人,说话还真是毒啊!表面上是在说那个章布,可这话里话外,哪一句不是在针对着孟丞相说的,可以说,这番话,完全就是在借着章布来骂孟丞相啊!
出乎意料的,孟丞相并没有当场变了脸色,整个人没有丝毫不妥,似乎是没有听懂魏将军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一般。
可是能坐到一国丞相之位的,又岂是泛泛之辈,这话里的真正意思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果不其然,孟丞相一脸笑意地看着魏将军,语气异常柔和的道,“那照魏将军这么说,魏将军也是表面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专门做给世人看的,实际上内里也早就腐烂不堪喽?”
君离暗笑,这个孟丞相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魏将军脸色气的通红,怒声道,“孟丞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丞相笑眯眯地道,“刚刚魏将军那话是什么意思,本相这话便是什么意思。”
“你”魏将军怒极,伸出手来指着孟丞相说不出话来。
“魏将军,不知以下犯上是何罪?”孟丞相盯着魏将军伸到她面前的那根手指,笑道。
魏将军一噎,下意识的收回了那根手指。却又想到满朝文武都在这里看着,她今日若服输,那以后在朝中又有何脸面立足。
当下又梗着脖子道,“我又不是刑部的,又怎知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