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梦中惊醒(1 / 2)表妹多妩媚(重生)首页

青衣婢女提着食盒的手冷汗直冒,在苑外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轻轻推开房门,悄悄走了进去。

室内青花缠枝镂双鹤纹香炉里静静地燃着薰香,炉上烟丝缭绕,吞吐袅袅,淡淡的香味四处弥漫。

婢女知道,那香叫罗生香,是西域贡品,价值千金。

“表小姐,这是爷吩咐给您熬的伤寒汤,您趁热喝了吧。”她低眉敛首走到床前,手里端着白瓷小碗,碗里黑色的汁液,氤氲着淡淡的苦香。

不一会儿,金绣的红帐被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慢慢掀开。

女子双眸如秋水雾起,睡意朦胧,柔媚的嗓音暗含几丝喑哑,带着些许疑惑。

“你是谁?”

青桂抬头,檀木雕花大床上慵坐着的女子,姿容清媚。红薄衫半遮半掩,鸳鸯肚兜些许松散,露出白如玉的肌肤,上面点点暧昧的青紫红痕一览无遗。她一只手慵懒地轻撑着绵软丝被,水眸微润,无辜清澈,疑惑地望着自己。

青桂突然心慌,不敢再看,她低下头:“奴婢是小厨房的青桂,香云姐姐刚刚肚子疼,便让奴婢将这药膳送来。”

郭娆睡意困顿,轻轻打了个呵欠。淡淡“嗯”了声,便接过白玉碗,闻见苦味时蹙了蹙眉,却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

香云推开门,一进屋子就听见若有似无的痛苦闷吟,又看到内室微微晃动的红幔,以为那人还在,脸上一阵燥热,正欲转身退出,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

是小姐!

察觉不对,香云心里一咯噔,返身匆匆往内室跑。

流苏帐帘被撩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被褥凌乱的床上,女子身下,是大滩猩红的血。

郭娆胸口大肆起伏,紧紧攥着绵软被褥,冷汗淋漓。腹部撕裂一般的绞痛和身下不断涌出的粘腻热流,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体内那个小生命正在慢慢地离她而去。

原来,她已经怀孕了。

香云被眼前的血腥吓傻了,不敢置信:“……小姐?”

郭娆发上汗湿如水,呼吸渐弱,看见来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了手:“……孩……孩子……”

香云颤抖着回握住她,一个激灵回神,边哭边朝外大喊:“来人,请大夫,快来人啊”

耳边脚步声嘈杂,郭娆意识涣散,半阖的眼睛发现眼前不断有人影晃动。

屋子里太闷,太吵,她身上很疼,很累,她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于是半阖着的眼帘不受支使地渐渐闭上。

“娆娆。”

惊慌颤抖的声音,仿若一道光划破黑暗而来,接着,她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鼻尖盈满了好闻的清竹香。

郭娆心尖一颤,依赖的感觉随之涌来,眼角无意识淌了泪。

那人好像在跟她说话,声音温柔,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不时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

她努力想睁开眼,想看清面前的人,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忽然腹间剧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郭娆身体颤抖,喉间的热流不断涌出唇角,她紧紧攥了面前人的衣襟,气若游丝:“阿琅,我疼……”

……

“小姐,您醒醒?小姐?”

急切叫唤中,郭娆从梦中惊醒。

她喘着气,冷汗淋漓。

香云见小姐神情,便知她又做噩梦了,但这次,小姐在梦中的反应很激烈。香云拿出帕子替她拭了拭汗,担心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郭娆摆摆手,揉着额缓了半晌,才从方才的混乱血腥中清醒过来。大大呼出一口气,抬头环视四周,外面已经大亮,晨曦金辉透过镂花窗撒进来,干净明亮,她疲惫开口:

“先去打些热水,我要沐浴。”

刚刚那个梦太过真实,到处都是猩红的血,她现在都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浑身夹着汗的粘腻。郭娆不觉将手伸到了腹部,隔着一层单衣,那里温软平坦。

她也很奇怪,最近她每晚都会做一些怪异的梦,梦中的场景很诡异,又零碎,无端让她心头恐惧,像是曾经历过般。

开始做这个梦的时间,刚好是她越来越接近京城的这几天。也许这是菩萨给她的示兆,她本不该呆在京城,郭娆自嘲。

沐浴装扮好,已是半个时辰后。

郭娆看着菱花铜镜中苍白的脸,拿起胭脂盒子又搽了些粉掩饰,边问:“母亲醒了没?”

香云替她戴好最后一颗珠花,安慰开口:“还没。夫人吃了药,这晚睡得很好,没有咳喘,小姐不要太担心。”

“嗯,那就好。”郭娆点头,放下心来,随后起身,“先去给外祖母请安吧。”

郭娆如今身处魏国公府,京城有名的高门贵族。她现在要去问安的外祖母,是魏国公府后院之主,受人尊敬的季老夫人。季老夫人亦是当今圣上亲姑母,曾经的平魏大长公主,圣上亲封一品诰命。

郭娆本家不在京城,而在距之千里的凤阳城。她父亲是凤阳首富,为人乐善好施,一生好事做尽,最后却命丧于乱匪之手,死不瞑目。

至于她为何会与国公府扯上关系,是因为她的母亲。她母亲季月,是京城季老夫人的幺女,如今她的身份是季老夫人的外孙女。

季月未出嫁时的闺房在菡萏阁,离老夫人的松风堂隔了两道曲折游廊,一个游园。

郭娆拐过游廊,刚到游园,便见前面假山旁的两道身影。

“三姐,祖母是不是太抬举那郭娆了!”黄衣女孩的声音气愤难平。

郭娆刚要踏出去打招呼的脚一顿,抿了抿唇,退到廊柱后侧。

“这不是明摆着的?祖母最疼三姑母,郭娆又是三姑母的女儿,不抬举她抬举谁?”一旁蓝衣女孩的声音晦涩中带着淡淡鄙薄。

“这怎么行!那郭娆只不过是个低贱商户出身,怎么配留在国公府?还有那三姑母,虽然是国公府出去的姑娘,但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她出嫁十几年,可回来过一次?这般的没有良心,祖母怎么能还待她们这么好!你看看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见着她们得宠,眼睛都眯成什么样了,以后哪有我们二房的立足之地,我……”

“闭嘴!阿玉,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你想编排郭娆不算什么,但诋毁三姑母……这话我听着也就罢了,若传到祖母耳里,就真的没我们二房的立足之地了。”

“可是……”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