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桥兵的震惊,超过生死关头一点不为过。
口干舌燥,浑身冒汗,苦练十几载,徒具其形?!
樊景也不说话,飞身摘下两根树枝,只手一捋,两根光洁的小木棍。
呲!
随手一扔,一根木棍入地半截,地上两尺有余,纹丝不动。
“一百零八下。”说罢,樊景递给桥兵木棍。
笃笃笃
声音绵绵不绝,几乎听不出间隔。
桥兵敲完,小棍纹丝不动!
“老夫不太懂,不知如何评价。”
说罢飞身又一木棍在手。
笃笃笃
樊景也敲了起来。
桥兵也听了出来,声音略有差异,按师父的说法,练得不对。
但地上的木棍渐渐弯了下去。
樊景最后一下敲完,木棍另一头入土,拱形,立在地上。
这,桥兵目瞪口呆,同样一百零八下,效果千差万别!
至于实战效果,不用实战也知道,无论招式多威猛,数刀之后,改变其方向也是手到擒来。
“你来。”
二百多下,桥兵勉强把木棍敲入土。
但形状颇为难看,木棍亦出现破损。
哪里不对,桥兵一清二楚,敲击位置有偏差。
每一次敲击,木棍颤动,下一棍敲击有两个结果,其一是加剧颤动,其二是抵消颤动。
要木棍完美弯曲下去,需要加剧颤动,位置的选择尤其关键!
其次是力道。
巴家刀法前两刀,尤为关键,确定第三刀以及以后的力道大小。
“比老夫强多了,老夫当年五百多下,愣是打断了木棍。”樊景轻笑道。
桥兵差点吐血,比他强,自己苦练十几载的结果……
“樊老前辈谬赞了,晚辈汗颜。”
“第一次,就能敲入土,超出我的预期。”
“晚辈以蛮力敲入,并未完全领悟。”
“无妨,假以时日,定当领悟。当年,我俩打赌。没想她愣是用一根木棍,破了我的箭囊连发……”
樊景面带微笑,说着犹如发生在昨天的事。
当年,闲来无事,两人切磋,逐渐认真。
所谓箭囊连发,本意是指箭囊有多少箭矢,即可一气悉数射出。实际指的是近前,够得着的箭矢,均可使用。
起初,樊景一囊箭,巴月柯悉数击落。
再后,几百箭矢,同样一一击落。
巴月柯一时兴起,把最后一支箭给敲了回来,速度有增无减!
并夸下海口,每十箭,即可敲回一支。
真做到之时,樊景有些怒了,加快速度。
哪想巴月柯依旧可以敲回来。为此,樊景挨了几箭……
这下了不得,巴月柯逼着樊景,加强练习,终于在射箭的同时,能够完美躲避回头箭,且保持频率和力道控制……
“其实,老婆子不知道,箭矢力道大小可以控制,而巴家刀法一旦确定了力道,改变非常难。”
桥兵不知如何接口,只得说道:“家师也经常偷袭我,输了就发脾气,挨巴掌。”
樊景哈哈一笑道:“难怪你小动作那么多。”
“巴家刀法,能改变力道吗?”
“拙荆未曾说过,不过曾说过,刀,力之延伸,在于线,而非点。”
又一闷棍!
在于线,即挥刀。在于点,即突刀。
自己主攻削和突,颇有本末倒置的嫌疑。
桥兵呆立,樊景继续道:“当年拙荆在世,一尺长木棍,二十有四棍即可敲入土……”
木棍越短,刚性越强,颤动幅度越小,频率越快。
如此效果,敲击速度之快,位置之准,力道控制之精确,桥兵想不出来。
临了,樊景道:“老婆子赢了我小半辈子,老夫等了十几载,总算完成她的遗愿。”
桥兵连忙拱手一拜:“多谢樊老前辈指点。”
“谢,就不用了,也算有缘人。老夫隐居多年,不想有人打扰。”
“晚辈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