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王双手交叉,轻轻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脸笑意对着武笙说道:“你可是要输了。”
武笙礼貌回笑一声:“未必,还没到最后一刻呢。”
宇王转而松开手,手指微屈,指着武笙连点几下:“你啊你,还想以前一样,很自负。年轻人,就这点不好,以后可要好好对小女。”
武笙食指与中指来回在棋盘上敲击着,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却是让王有些心烦,可能每个人有不同的嗜好吧,不过宇王居然未曾多言语,不去怪罪,已经很宽宏了。
宇王开始调动最后的兵力,向着武笙压去,胜利只在眼前了,只差一步。
“将军...”
“怎么可能?”
宇王呆呆的看着棋局,结果已经无比鲜明,自己居然输了。
宇王将自己手中举起的棋子轻轻放下了,明明就只差这最后一手,只得苦笑一声,但自己作为天子,如何能去悔棋,只得轻叹一声:“是我太轻敌了啊,玄机,实乃栋梁之才,后生可畏。”
此时的宇王开始感叹于武笙的心机,疯狂换子,是为了扫清障碍;敲击棋盘,是为了扰乱自己心绪;故意示弱,是为了掩饰自己真正的动机。这一局,武笙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自己输的不远。
不过宇王纵横多年,群臣也未曾多赢过自己,今日居然会折在一个小辈手里,也是意想不到。
武笙起身离了座位,往后一退,伏膝于地,朗声说道:“臣不得已用拙计取胜,难登大雅,还望大王赎罪。”
“无妨,这天下之事本就成王败寇,你赢了就是赢了,”作为王,还是要大度一点,怎能因这点小事乱了方寸,“说吧,你有何请求。”说着间,拾起在旁的爵杯,略微一呡。
武笙定了下神,眼睛直直望着身下黄金铺造的地板,呼了一口气,高声说道:“臣想解除与王姬的婚约。”
不过十字,却字字掷地有声,重重砸在宇王心头,以至于手中爵杯跌落,绿蚁泼溅了一地。
他从来没想过,这陆武笙,居然这么大胆,这简直就是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置皇家颜面于不顾,视皇家威严为无物,狠狠将皇权踩在脚下,来回践踏。
此时的宇王,身体竟止不住轻轻颤抖着,那是一身的怒意。最终宇王还是控制住了,一个字一个字的逼问道:“究竟为何?给我一个理由。”
武笙分明能感受到宇王语气中带着的那丝寒意,不过他却未因此有了畏惧,反而愈发冷静,继而再次说道:“臣自幼体有暗疾,一身沉疴,生不知死,恐辜负了王姬,时常夜不能寐,故几经思量,只得忍痛割爱,还望大王成全。”
“大胆,君王赐婚本是荣幸,岂容你儿戏。”身旁的宦臣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他跟随宇王多年,从未见过有狂徒敢于这样对宇王说话的。
“臣深知罪孽深重,甘受责罚。”武笙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意思相当明确,不管怎么样,这婚老子就是不结了,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悉听尊便。不过,武笙心中还是还是有考量的,自己作为陆家家主,就是最大的依仗。
“这...”宇王开始犹豫起来,开始来回踱步起来,一脚踢飞跟前的爵杯,倒是吓得旁边的宦臣一个哆嗦。一个陆武笙,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他背后的陆家,那座陆山,却是让宇王心头隐隐作痛。
唉,想到此处,宇王轻叹一口气,闭着眼睛抬头望着天空,半晌才说出话来:“你陆家如今家大业大啊...”
武笙哪里不能听出语气背后的意思,连忙接道:“臣诚惶诚恐,不知大王所指。”
宇王却是再笑一声,心里自是很清楚,这武笙,现在到装起傻来了,只好再又旁敲侧击一下:“中洲武者圣山,哈哈。”
这一声爽朗的笑声,却是让武笙背脊发凉,冷汗直冒:“父亲自创立陆山,就定下山规,第一条即为不尊王重道者,必杀之,十几年来,陆山上下,莫敢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