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池里出来，忙了一天的王凡清确实乏了，再加上昨晚折腾了整整一晚，就直接睡下了。

比起伺候人来，青梅等人显然比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宫女差了不止一点点，所以上早朝之前的穿衣洗漱，梳发挽髻都是那些宫女来做，青梅等人就在一旁看着观摩学习。

主子走了青梅安排众人各司其职，青竹和青云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整个浴池的打扫，将放了水的池子那抹布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认真擦洗，这是一个有经验的宫女给她说的标准。

虽浴池是盛水的，陛下沐浴后水也不会脏到哪里去，但也要认真清洗，浴房里的所有物件都得擦拭一遍。

青竹漫不经心的擦着，嘴里低声抱怨：“陛下也是，怎么让我们做这些粗活，说白了不就是嫌我们上不了台面！为什么青梅能做姑姑，我们连个伺候茶水的宫女都不如，粗活不是二等宫女才做的嘛！”

不远处的青云安慰道：“青竹姐姐，你就别抱怨了，伺候茶水，我问你，泡茶你会吗？我见过伺候茶水的宫女泡茶，无论是茶叶还是水，还是泡茶的手法工序，那叫一个讲究，你以为陛下是我们，随便喝口粗茶就行了？”

浴池底部，青竹捡起一根几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抬眼看到青云正认真的擦着衣架，便将头发塞入袖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擦洗池底。

“不就是泡个茶吗，我半日就能学会。”青竹满腹怨气，手下也愈加用力要把碧玉池擦下一层来似的，仿佛在出气一般。

“别胡说，我问过负责泡茶的两位姐姐，她们学泡茶学了大半年呢，里面说法很多，可讲究了，错一步，泡出来的茶水味道就不对，你也知道陛下深谙泡茶之道，陛下自己泡的茶就很好喝。

你就知足把，陛下没有嫌弃我吗粗笨，把我们留在身边就已经不错了。以我们的资质也就是做外面的三等宫女，只会打扫院子什么的。”

听到这里，青竹更加不服气，猛地站起来狡辩：“那凭什么青梅就能做掌事姑姑，我们就得做粗活？”

“别说别的，就昨天尚衣司的姑姑来，你能对付的了吗？青梅姐姐一样没见过那些布料就能把那姑姑唬住，你能吗？

你不还只是会干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那个本事就别抱怨，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小心惹恼了陛下，把你赶出去。”

青云炮筒似的几句话噎的青竹说不出话来，把手里的抹布一扔就赌气跑了。

“自己没本事，又不肯好好学，就知道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当初在愈府练功的时候数你话最多，总抱怨陛下苛待我们，要不是陛下你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说不定在那个窑子里接客呢，哪有今天的荣耀，能做陛下身边做个宫女！没看到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见了我们都在卖力讨好吗？”

青梅看到青竹跑出去，就进来问问情况：“你这个刀子嘴，又怎么了？”

青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的复述了一遍，青梅也是知足之人：“别理她，就作吧，早晚有她好果子吃，陛下对我们好，我们也该知足，她什么都不肯好好做，粗手笨脚的还想在陛下跟前做事？有本事像青玄她们一样去勤政殿学本事伺候啊！”

朝外面翻了一个白眼，青云哼了一声：“就是，人家都是富家小姐出身，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比陛下一点也不差，只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认字……”

一切都化作一声叹气咽回肚子里，蹲下来继续干活。

十几个宫女将凤鸾殿打扫了差不多，王凡清上完早朝回来，青梅叫人服侍她换了一身冰蓝织金常服，发髻也换了普通些的，凤冠实在是太沉了。

跟着回来的御前女官青莲在一旁念叨：“登基大典定在九月初九，他们是故意讨好，故意将日子定在陛下生辰那日，举国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