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唯想到川端成一虽及时送医救治,但毕竟伤势过重,他不确定这时期医术水平如何,如若救治措施失当,川端成一极有可能死亡!
他脸色凝重了几分,一边低速驾驶着福特汽车,一边对袁兴慎重地交待道:“川端成一的情况还不明朗,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袁队长,你稍后带着队员赵耳和朱智深到中央医院暗中观测川端成一和他助手的病况,你是熟面孔,注意不要在他助手面前暴露,也不要让那个冯队长在医院再撞见你!你最好在幕后指挥!过程中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是,组长!我一定会小心应付!”袁兴郑重地点头。
“赵耳和朱智深是不是还在福仙旅社监视点?”白世唯问。
“我想他们俩已经离开福仙旅社,我和他们约好如果半个钟点后,我没有回去与他们汇合,他们便到金陵路的一家红冠饭庄等我。”袁兴回答说。
白世唯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正是饭点,他便说道:“也好,人是铁饭是钢,先解决午饭!”
“组长,那太好了!那家饭庄有几道招牌菜,远近闻名,以前带兄弟们去过几次,大家都觉得口味不错,我请您去尝尝!”袁兴笑着说。
“轮不到你破费,你们这点儿薪俸能打几次牙祭?我请你们下馆子!”白世唯笑道。
“那是,上头让我们的组员要节省,莫去看电影、莫去下馆子!每个月大伙儿手头就这几十块钱,不轮流坐庄还真打不了几次牙祭!兄弟们都是嗜肉喝酒的,军官食堂那些吃食哪能见着几块油渣肉片?只不过我们又要让组长破费了!”袁兴抱怨了几句,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肉厚的手掌。
白世唯不羁地一笑,他对袁兴绵里藏针地说道:“今天让你们饱餐一顿,肥肉管饱,但酒是不许喝的!喝酒误事,酒精麻痹意志,降低机敏,身为特工,这是致命的危险!以后出勤必须滴酒不沾,只有凯旋而归才能开怀畅饮!”
“是,组长训得对!属下知错必改!悬崖勒马!”袁兴一脸狗腿地笑。
白世唯点点头,把车驶向金陵路。
约莫半个钟点后,到了金陵路,繁华可见一斑!
白世唯目光被路面形形色色的店铺吸引,有卖秤、卖刀剑、卖鼓、卖蜡烛、卖洋皂、卖发箍和木梳的店铺,一家洋皂铺面前有一个正在耍蛇的杂耍艺人。还有卖肉的肉铺,店铺面门口是剃头匠的生意摊,一张剃头靠背椅,旁边有脸盆架,在街头就可以做起剃头生意。再往前,街道变宽,铺面也更整洁,便是烟酒、饭庄一条街。
车子才在一家二层的红色砖瓦楼前停下,房前空地四周树着整齐的竹篱笆,停着几辆黑包车,有刚从黑包车上下来的太太小姐,穿着端庄得体的旗袍步入饭庄。
白世唯抬眸望向饭庄的黑漆木牌匾,只见牌匾上用红漆书写“红冠饭庄”四个楷体大字,门牌匾上还悬挂着几盏乳白色的电灯,灯泡亮起,把牌匾照得雪亮。
白世唯满意地勾唇,转头对袁兴道:“看看赵耳和朱智深有没有到?找一个雅间,点几样合胃口的菜。我把车泊好。”
“是,组长!您口味偏清淡吧?”第一次组长带着全组在亚细亚饭店吃饭,袁兴便暗自记下了他的口味偏好。
“我不嗜肉但嗜鱼,可以为我点道鱼,清蒸或红烧都可,其余你们随便点!”白世唯淡淡地说道。
“好,属下明白。”袁兴点头,立即进了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