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洗漱完毕,我跑厨房拿了案板,大菜刀,一只碗,然后就去捉鸭子,昨晚已经向老爹请缨,鸭子我来杀。养两年了,差不多十斤重,还有点力气。我先照头就是一巴掌,好像要晕,一脚踩着翅膀,一手拿刀,一手扯着鸭脖子,放案板上“啪”滴一刀,干净利落。身后传来异口同声的“天哪!”大弟弟跑过来看:“强哥。你咋恁狠咧!”老爹也过来说平时他宰鸡宰鸭都是割脖子。我老家杀鸡是割脖子,鸭脖子,鹅脖子太粗,慢慢割一个人有时候按不住,就直接砍断,省事儿。
太阳晒到屁股小雷才起床,估计昨晚有点累。我已经把大白鸭收拾干净拿厨房了,吃过早饭咱俩去菜地摘菜,我拿把镰刀,还有二弟背着小竹筐跟一起跑着玩。到菜地小雷忙着摘茄子,辣椒,掐空心菜。我拿镰刀砍小白菜。咋感觉白菜地呼啦呼啦响,弟弟眼尖,“啊”滴一声拉着我就跑,一条镰刀把粗细的大青蛇正划过来,我手起刀落,一刀扎在地里没砍准,赶紧拔刀,往起带,连蛇前半身也带起来了,顺势又补一刀,又砍空,蛇身落地,紧接着一刀扎地里,蛇尾“啪”卷过来,连刀把带胳膊一起死死滴越卷越紧,我没动,也没拔刀,因为靠蛇头二十厘米的地方已经斩断,蛇头已经抬不起来,弟弟跟小雷吓得哇哇大叫,老远都听得到。老爸一边问一边往菜地跑。足足有四分钟,老爸跑过来,我才慢慢拔刀,蛇尾劲头也差不多散了,老爹一圈圈把蛇尾绕开,连问我怕不怕、怕不怕。接着摘菜,弟弟看了一会儿胆子大了,拖着蛇尾巴走来走去,有一米半长。哥当初死人山上过生活,臭水河边撬窗户,啥没见过。虽说不怕,也心有余悸。
十一点左右,开始来客,同村的阿姨早过来帮厨。大弟弟烧火,我跟小雷水井旁边洗菜。十二点半客人到齐,两桌子,好丰盛。不用问,都把我当小雷男朋友,谁说不是呢,哥都不敢不承认。小雷带几个阿姨喝啤酒,两个堂叔,一个舅舅,一个姨夫,老爸,我们六个男人喝红高粱。
很多年以后,我都没喝过这么纯的高粱酒。乡下土法酿造的,不掺任何假,当然也不掺水,入喉也很顺滑。满满十斤的壶,硬是整了一半。叔叔舅舅们都很好,不让我敬酒,说年轻人,一旦敬来敬去很快就把自己敬醉了,伤身体,大老远,回来一趟不容易,多吃点家乡菜,陪着喝就行。
好感动,本来我还提心吊胆,自己平时本就不善言辞,尤其在长辈面前。这场合搁咱们老家,几个老家伙不先把青年人搞醉,那就感觉没面子,酒没喝到位。小伙伴儿们每次走丈母娘家都心惊胆战,醉一两天回家的都是家常便饭。
还好我在小荷家,每次陪老丈人,只喝一杯,我三两,他二两,喝完就盛饭吃,老爸毕竟大领导,也是在学校。以前偶尔带小荷到市里面大哥工厂玩,我想吃啥大嫂都买回来。有年冬天,好久没去了,我说羊蹄脚好吃,学校门口烧烤摊啃起来很香。二哥一大早开车跑河南来回百十公里,买一箱新鲜的回来,中午高压锅一出锅我就啃,见我一副饿死鬼的吃相,小荷回来就骂我。
吃完饭我赶紧泡茶,小姨娘高兴了突然歪着头问我:“强子,明天一走啥时候还回来,姨娘还等着喝你跟大丫的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