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认为自己这个马屁是拍得极其自然与响亮,这俗话说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笑得脸都快僵了,定还是有些作用的,也浑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方茗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这沈无忧是什么时候转的性子?!
刘老头捋着胡子面色古怪地盯着无忧,也不说话,似在想些什么。
沈无忧这人刘老头初次注意时,是个模样清秀俊美的公子哥,常会来茶楼待上小半日,还喜欢起哄,几次三番让自己差点下不来台。
这一经打听,只知道此人是百花楼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时不时会和城中的权贵子弟凑在一处喝花酒,但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所以许多人忌惮她背后未知的势力而不敢招惹。
一直到前日里,听来讨教问题的方茗一说,才得知她实际是个女儿身,还是百花楼花魁苏白的贴身丫鬟,这便是她最大的背景了。
如此一个小丫鬟,竟能以假扮成公子模样在烟花之地混得风生水起,实在是不简单。
今日他初次试探,这姑娘是有些小机灵,但是否是能成大事之人,还得容他再仔细观察一番。
“你这酒桌上的伎俩,也妄想在老夫身上起作用?”
方茗见状心想大事不妙,无忧心气高,又是个急性子,头一次见她这般低声下气屈身于人,可先生完全不买账,这该如何是好!
“先生,无忧是我的朋友…今日也赔了不是…您老卖我个面子,就莫要再追究了,可行?”
刘老头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面子?值几个钱?”
无忧听方茗说过,这刘老头脾气古怪得很,是人都说,老人就跟小孩儿一样,得哄着,顺着,此刻她有求于人,也正应了刘老头方才的话,面子能值几个钱,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低个头,也不难。
“先生说的是,但无忧并非是以酒桌的规矩在对待先生,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无忧有心认错,还望先生给个机会才是。”
刘老头见着无忧此刻低眉顺眼,诚恳的模样,甚是满意:“姑娘也算是个明事理之人,如此,老夫再要追究,倒成了老夫肚量小,罢了。”
方茗此刻才明白无忧这是在唱哪出戏,以进为退,高,实在是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无忧,远比他平日里所见到的,更加不容小觑。
“谢过先生海涵。”无忧对着刘老头规规矩矩地鞠上一躬,暗自舒了口气。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嘻嘻!
“说正事,老夫来见你,是想听你说说你的梦境。”
无忧一听正合心意,便殷勤地拉过凳子:“先生站着累,坐下说吧。”
接着,无忧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来历与困扰她许久的奇特梦境如实告诉给了刘老头。
“昨夜我又梦见了那个会发光的匣子,那里边有一个姑娘,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见她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在跟那狐狸说话,但说的什么,我也听不见,而且,那姑娘的笑容,感觉极其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刘老头听见无忧提到通体雪白的狐狸的时候,眉头一皱,眼底隐约闪过一丝讶异,她怎会梦见雪狐与当年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