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皆不敢言,谁也不愿插手皇后和德妃之间的琐事。
汪禄海正欲再拜,乔桦却忽然出列,开口道:
“汪公公有所不知,我们的新寝所并不是这间屋子,而是东偏房那间,德妃娘娘打扫的也不是这间屋子。”
闻言,德妃看了看乔桦诚挚的神情,心下一阵了然,方才降低声线,道:“原来,是汪公公带错路了呀,本宫心里还在想,这间屋子怎会和本宫打扫的不一样呢。”
乔桦淡淡笑道:“汪公公想必素来忙碌,贵人多忘事也是有的。”
汪禄海侧目看了一眼乔桦,道:“你,这……”
德妃再看向汪禄海,道:“怎么?本宫不是说了么,本宫打扫的并不是这间屋子。”
乔桦继续道:“昨日我身子不适,晕倒了,因此借用了德妃娘娘打扫出来的那间屋子,那间寝所十分宽敞整洁,想必德妃娘娘花了不少心思,我昨晚在那里睡了一晚,今日方才醒来,实在是愧对德妃娘娘的好意。这两间寝所十分相似,又都靠近东偏房,因此很容易认错,倒也不怪汪公公。”
汪禄海一脸不悦,缓缓起身,赔笑道:“是奴才错怪德妃娘娘了,奴才这脑子当真是不好使呢。”
乔桦转身看了看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斐翠,眼睛一亮,笑道:“汪公公不必自责,这都是斐翠姑娘告诉我的,我醒来的时候,斐翠就说我睡的地方是宫女们的新寝所。所以,还有劳汪公公再带一下路了。”
斐翠莫名其妙,大吸一口气,质问道:“喂,我啥时候告诉你了?!”
乔桦神色一横:“怎么?难道你认为这间乱糟糟的屋子才是德妃娘娘给我们收拾的新寝所吗?”
“这,这……不,当然不了。”
“那不就得了,我这是怕抢了你的功劳呢,本来就是你告诉我的,姐姐你又何必不承认呢?”
斐翠咬咬牙,不自然地笑道:“嗯,是我告诉你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汪禄海看着斐翠,问:“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斐翠忽地跪下,道:“认错新寝所是小事,奴婢,奴婢要告发一个人!”说着,斐翠伸手指向乔桦,吼道:“这间屋子之所以这么乱,是因为,乔桦,她,来偷了东西!”
乔桦惊骇得无以复加,直愣愣地看着斐翠,问:“斐翠姑娘!你,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来这里偷东西了?这里有钱财吗?我刚来这里,熟悉这些房间吗?”
斐翠一时语塞,再拜道:“反正我看到了,汪公公明查,乔桦真的来这里偷了东西,我今天上午才看见的。没错,她的确刚来这里,所以才到处翻箱倒柜,把这个屋子弄得一团糟!”
空中的厚云又被风吹走,院落里被照出一大片光晕,冬日的暖阳照得乔桦背上沁了薄薄一层汗意,像是有细细的绒毛在她后背扫过一般。
德妃咳了一声,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这件事就日后再说吧。”
“可是……”斐翠还想再说,却被德妃瞪了一眼,便不敢再言,微微垂首,凝视着石板地面上的裂痕。
德妃又朝乔桦笑道:“既然你是新招来的,那么今天就辛苦你一下,帮忙把这间乱屋子打扫干净吧。”
“娘娘,”陆司设说道:“奴婢担心乔桦身子刚好,恐怕……”
“没事儿陆司设,我吃得消。”乔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