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日头逐渐通红,夏日的暑气还是如期而至,只留了清晨一须臾让人喘息的机会。
遂王殿下见日色愈发刺眼,便先告退了,因为苏婕妤还忙着要去尚宫局,遂王可不想自己母亲平白无故多受几分日头毒辣的苦。
母子俩一同出了含凉殿,外头的热浪便直朝人面上扑来。
送走了遂王,苏婕妤便快步朝尚宫局赶去,赶到司设房时,乔桦果然在约定的地方候着她。
“婕妤您可算来了。”
苏婕妤拉了乔桦朝后院走去,又从水袖里掏出一个精巧的木盒,道:“既然这几日夜里总有冤魂般的怨泣,不如咱们拿这事来做一出戏。”
乔桦接过盒子,疑惑之色未消,问:“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迷药,服用了之后,便会出现贤妃患病时的初期症状,但你放心,这药伤不了身子,这是我托姜成去长安找郎中寻得的,一切尽可放心。”
乔桦点点头:“可是这要如何用,对谁用?”
苏婕妤四下望了望,压着嗓子道:“这个方法的确是下下策,并且断断不可主动出手,你只需要按我接下来说的去做,便能有机会挫一挫茹佩的锐气,或许,也能连带上虔王一起受累。”
“好,我便按婕妤所说的做……”
有喜鹊“滴溜”一声从空中划过,像是拉开了一早繁忙的帷幕,陆司设亦在尚宫局各房间走动,一会儿又去守着祭祀用具,忙得香汗淋漓,却又有条不紊。
茹佩在这样繁忙的各项事务下,亦是不忘为难乔桦。
乔桦见过苏婕妤之后,便回来得有些晚,茹佩没好气地看着乔桦,指着桌上的一堆衣物,道:“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赶快过来赶吉服。”
乔桦心里一阵厌烦:“你怎么又把自己的事情推给我,今日姑姑说了让我去送斋饭食材的。”
茹佩柳眉顿蹙:“呵,你还好意思说,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现在有了事情做,你还不赶快去做?磨磨唧唧……再说了,我好心帮你去送,你还不满意吗?快去把食材给我拿来!”
乔桦步子踩得砰砰响,转身便出了秀坊,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手上便提了两个篮子进来,递给茹佩。
“好了,我先去送食材了。”茹佩得意地说着,便轻快地走出了秀坊。
乔桦忿忿不平的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看着远去的茹佩的背影,她嘴角的一抹轻松的笑意逐渐流露出来,像是如释重负的舒心。
一针一线,一点一滴,乔桦不可谓不用心,右手在布料上来回游走,仿佛能听见细线穿过锦缎的咝咝声,就连福安过来吓她,她都没有注意到。
“哎呀,你吓我一跳。”
福安打趣道:“小姐,我看你做得认真,便没打扰你。”
乔桦折了折绸缎,以手支颔,道:“又叫我小姐,让你别这样叫我了……哦对了,福安,今天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应付,我呀,希望你现在能先省点儿心力。”
福安不解,问:“何事?”
“先不告诉你,”乔桦忍俊道:“对了,待会儿茹佩回来,如果与我起了争执,你可别帮着我说话啊。”
福安更是疑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