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2 / 2)血雨迷蒙首页

两个人影从院外走了进来。一个是高大沉稳的壮汉,一口长髯捶至胸口,却如云长再生一般。穿着一身短打,腰上挂着一把长刀。另一个则是个身材中等,身着青袍的精壮汉子。

现在他们的神情却和唐婉儿是一样的。

沉默,冷峻,愤怒。

太平镖局的镖头,火龙枪康颂迎了上去:“当家的,吕捕头和胡六爷、唐姑娘都已经安顿好了。”

“嗯,派人下去,务必追到那些逃跑的贼人。”那长髯壮汉吩咐到。原来他便是太平镖局的当家,太平门掌门康泰平康八爷。

“是,已经派人去追,受伤的兄弟也都安排好了。”

“唐姑娘他们呢?”那青袍汉子开口问到。

“唐姑娘在后院休息,吕捕头和胡六爷还没醒。”

,“多谢。”那青袍汉子向后院走去。

“徐四先生,”康泰平开口了。

那汉子停住步子。

康泰平却没有再开口。

于是徐四便继续向后院走去。

恐怖屠杀

那一夜对唐婉儿来说实在是难忘的一夜。

她本是在房间里休息的,就带她准备睡觉时,却听到屋顶上有声音。

“嗒――”接着又是“嗒嗒――”两声。

屋顶有人。

唐婉儿的武艺虽算不上一流,但也绝对是不弱的。

但当她真的和这些人对上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简直都是怪物。

便是徐三活着,也未必能敌得过他们。

徐三自然是个高手。

能在三招之内解决“杀人无算十字剑”的当然是高手。

但再勇猛的老虎,也很难敌得过狼群。

更何况这些狼随便哪一个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

所以他们输了。

待到康泰平赶到的时候,杜府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这不是打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最为血腥的屠杀

――杜家母子已身首异处,但仍然被吕乐公手下的捕快死死护住。

――胡老六的右臂早已不见,和地上的尸块混在了一起。但他左手拿着刀仍在拼杀。

――唐婉儿已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

――吕乐公――这年过古稀的老者满身血污,浑身上下不知中了多少刀,但却仍然像一尊战神一般,手持宝剑,挡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虽然身形瘦小,但他现在在在场人的眼中却高大的不得了。

于是康泰平和他手下的镖师、弟子也都投入了这场屠杀。

“吱呀――”一声,门开了。

徐四走进房间,走到窗边,唐婉儿的右边。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在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终于徐四先开口了:“唐姑娘…”

唐婉儿转过身,看着徐四。

于是他看到了,在唐婉儿白嫩的左脸上,一条血红的伤疤。

那本是一件精致而几近于完美的艺术品,现在却有一条赤红的毒蛇爬在上面。

那蛇疯狂的吐着信子,看着徐四,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邪恶。

徐四的胃里一阵翻腾,他突然感觉到说不出的愤怒、绝望,还有羞辱。

这本是他与吕乐公所定下的计谋,守株待兔,后发制人,然后痛打疯狗。

但现在却是自己被痛打。

他突然明白昨夜的狱卒为何如此难缠,就好像牛皮糖一般。胶着、粘腻。

不过是为了拖住他。

他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傻的傻瓜。

于是这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太阳出来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喝酒的喝酒,吃茶的吃茶,赶路的赶路。豆浆店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年关将近了。大家都准备着过年。

没有人知道昨夜在这长街上发生了什么。

这世间的喜怒哀乐本就是互不相通的。

真相

“徐四先生呢?”

“徐四先生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五天了,一步也没有出过房门。”

那场屠杀给经历过所有人心上都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徐四也不例外。

他本就是个聪明而又骄傲的人,这样的人通常都很难受的起打击。

徐四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出来。

“我去看看他”康泰平走向徐四的房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

徐四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早已没有了往常的飞扬和笑意,形容消瘦,面如蜡纸,两个眼窝都深深的凹下去,脸上横七竖八的长满了胡须。

“徐四先生…”康泰平看着眼前这邋遢消瘦的人,心中起伏不定。

“我饿了。”徐四只说了三个字。

徐四已经吃了三只鸡、两只鸭,三条鱼,八盘菜,还有十六壶酒。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吃,好似饿鬼一般。

康泰平和康颂就那么看着他。

唐婉儿也在看着他。她看着他的时候,她脸上那条红蛇便也在看着他。

“啪――”徐四终于放下来筷子,打了个饱嗝。

但他又突然拿起了筷子,一招“仙女引针”刺向了康泰平。

在场二人对这突生的变故都猝不及防,不知徐四在发什么疯。

这一刺当然没有刺中。做为遍布南七北六十三省太平镖局的当家,这种局面康泰平不知曾经历过多少次。

徐四见一击不中,转手又是一招“白猿献果”刺向康泰平。

他却是把这筷子当做了判官笔来用。

霎时间徐四已攻出了七招。招招夺命的七招。

康泰平也躲了他七招。

待到第八招的时候,康泰平终于出了招:一招“翻云覆雨”劈向徐四。

“啊――”唐婉儿惊呼一声。

徐四安然无恙,手中的筷子却是贴着徐四的虎口,齐齐断裂。若是差上一丝,徐四的右手也便废了。

“梅花刀康八爷果然名不虚传”徐四丢下手中的筷子,甩甩手道。

“徐四先生的武功却也是高强的很呐。”康泰平收回手中的刀:“你本在第二招就可以要我的命,却是没有。”康泰平坐下身来:“所以徐先生是在试在下的武功。”

徐四也笑着坐下来:“康大侠可知,我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康泰平道:“徐先生自在自己房中,在下却如何能知晓?”

“天下间的事竟还有血雨天尊不知道的?”

此言一出,唐婉儿与康颂二人都吓了一跳,康泰平却是坦然的很:“至少有一件事我便不知道。”

“哦?”徐三看着他。

“血雨天尊究竟是谁,在下便不知。若是知道,早带我太平门弟子剿灭了这伙恶贼。”

“康八爷便是知道,只怕也不会剿灭的。”徐四道。

“因为太平门就是血雨门,血雨门就是太平门。”徐四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徐四,你休得胡言。”康颂拍案而起:“天下皆知我太平门乃武林正道,保境安民,守得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安稳太平。我太平镖局更是行遍中原大地,却如何却受你这无端侮辱!”

徐四却不理他,饮尽杯中酒,看着唐婉儿:“唐姑娘可知我这半月以来都做了什么?”

“我不知。”唐婉儿道:“这半月以来你都做了什么?”

血雨天尊

“这半个月我自是不在房中的。”徐四道。

徐四轻功本就高强,与其兄徐三相比也不遑多让。他便是偷偷溜出去,也很难有人能发现。

“我翻遍了所有在杜家大院里的尸体,包括那些挂在树上的,掉进湖里的,就连卡在墙缝里的渣滓也没有漏过。”徐四灌了两口酒:“我查看了每一具尸体上的每一条伤口。”

“可有什么发现吗?”唐婉儿握着拳头,抓着自己的衣袖。

“杜家母子……是死在谁手中?”徐四看着唐婉儿。

“我不知道”唐婉儿道:“那夜厮杀混乱,根本无暇顾及。而且……没多久我就被打晕了。”

“康八爷,你到杜家的时候,杜家母子便已身亡了吗?”徐四转头看着康泰平。

“是,我们赶到之时杜家母子便已身亡了。”康泰平道。

徐四却依旧紧紧的盯着他:“你可知杜仲身上中了多少刀?”

“多少刀?”康泰平问到。

“三十七刀”徐三道:“其中一刀切断了他的喉咙,要了他的命。”

徐四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可知这一刀是谁砍的?”

“我却如何得知。”康泰平语气颇为不善。

徐四叹了一口气:“那一刀本就是你砍的,你却如何不知。”

“你……你却如何凭空污人清白。”康颂早已怒不可揭。

徐四也不说话,只是拿起刚刚被康泰平斩断的筷子。

这筷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天下使梅花刀的人不少,但左手使刀且刀法高超的,除了你康八爷,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就算杜仲是我杀的,那也不过是杀红眼失手罢了,你却如何说我便是血雨天尊。”康泰平死死瞪着徐四。

徐四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一块颜色赤红、雕工精巧的玉佩。

血雨门的玉佩,康泰平的玉佩。

比徐三、张义的玉佩更精致的玉佩。

血雨天尊的玉佩。

原来刚才过招的时候,徐四却已偷走了康泰平怀中的玉佩。

“太平门太平镖局遍布南七北六十三省,太平镖局开到哪里,血雨门的爪牙便也伸到了哪里。”徐四望向门外:“血雨门血洗了杜家大院,你康八爷却也同时赶到了,天下间哪有如此凑巧之事。”

“原来是你!”胡老六和吕乐公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外。

胡老六右边袖子空荡荡的,看着十分刺眼。

“康泰平,老子看错你了。”胡老六的头上青筋暴起。

吕乐公也哀叹一声:“世人皆道梅花刀康八爷为人正直任侠,太平门也保得一方太平,又有谁能想到,这保得一方太平的太平门,竟然就是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血雨门呢。”

“康八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徐四咂咂嘴,却是已将一壶酒喝光了。

康泰平自是无话可说的,所以他选择拔刀。他自信他的刀法,即便击不败这几人,自保逃走却是没有问题的。

但他低估了徐四,更低估了吕乐公。

低估对手本就是致命的错误。

所以他败了,不光败了,也丢了性命。

“有一件事我实在奇怪。”徐四道。

“是什么?”唐婉儿看着他。

徐四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用玉佩来证明身份,若是我就将记号刻到屁股上,不脱裤子,谁也看不到。”

“噗嗤~~”唐婉儿笑出声:“倘若如此这般,那他们确认身份的时候,岂不是要光着屁股互相看?”

徐四笑着说:“若是个美女的话,我自是不介意的,不论是我看她,还是她看我。”

账簿名单

这个新年是吕乐公过的最辛苦的一个新年。

整整两个月,他都在忙着剿灭血雨门。

胡老六和他一起。

虽然少了一条手臂,胡老六却还是胡老六。没有变成胡老五,也没有变成胡老七。

所以他武艺依旧高超,下手却比以前更稳,更准。也更狠。

因为他在报仇,为自己,为杜家上下,为所有死在血雨门手下的冤魂。

等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来年三月。

“徐四先生。”胡老六远远的便看到了等在城门外的徐四和唐婉儿。

因为徐三一案,他本不喜欢徐四的,但在杜家血案之后,却已将徐四当成了朋友。

很好的朋友,值得信赖的朋友。

“胡六爷,”徐四也看到了他。

“哈哈,这回剿灭了血雨门,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一顿。”

“你们这些男人啊,总是记着喝酒。”唐婉儿笑着说。

“这……我们再能喝,能喝的过‘酒仙’嘛。”胡老六看着后面骑着马慢悠悠的酒鬼老头儿。

“哈哈哈哈哈,喝酒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唐婉儿莞尔一笑:“但是你们若是不叫我,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喝,我老吕头请客,大家喝个痛快。”吕乐公的马也已到了城门口。

酒过三巡,吕府上下一片欢畅。

“剿灭了血雨门,杜兄弟也就能瞑目了。”吕乐公感慨一声。

“血雨门若是剿灭了,那杜二爷”徐四顿了顿:“就真的瞑不了目了。”

此话一出,在坐三人都大惑不解。

“徐四先生此话怎讲?”胡老六第一个开口。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徐四喝了一口酒,笑的高深莫测。

“您二位忙着剿灭血雨门,在下当然也没有闲着,所以我去了京城天牢。”

“去天牢做啥?”胡老六一头雾水。

“自然是去找人了,找一个关在里面的犯人。”

“赵钱孙?”吕乐公却先说出了答案。

狱卒救走的赵钱孙是徐四,那真正的赵钱孙自然还在牢里。

“从他口中,我却得知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徐四喝光杯中的酒:“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徐四说着拿出一本账簿。

杜家钱庄的账簿。

“这账簿有何特别之处啊?”吕乐公捋着胡子问。

徐四道:“这本就不是账簿,而是名单。”

“名单?”这次发问的是唐婉儿。

“不错,这正是血雨门的名单。康泰平到杜府,不光是为了杜家钱庄的钱,更是为了这个名单。”

“只是……这赵钱孙不过是血雨门的一条狗,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会在他手中?”胡老六问到。

“这名单本就不是在他手中的,杜家钱庄的账簿,自然是在杜家的家主手中。”

“你的意思是…这名单是…”唐婉儿迟疑着,终是没有问出后半句。

“这名单本就是在杜康手中的。”徐四淡淡的道。

死了的杜康,才是真正的血雨天尊。

真正的真相

“这怎么可能?”唐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说唐婉儿不信,吕乐公和胡老六也不信。

你若是去问街上那负着六个麻袋的乞丐,跟他讲仗义疏财的杜大善人便是手段毒辣的血雨天尊,只怕他会用手里的破碗砸破你的头。

这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但这个笑话徐四说的很认真。

“徐四,我看你是喝昏了头!”吕乐公腾的站起来:“你若再乱讲,休怪老夫翻脸无情!”说着一掌拍出,震碎了四人喝酒的黄花梨方桌,震碎了桌上的碗筷酒壶,也震碎了放在桌上的名单。

胡、唐二人都不由的被吓了一大跳。

徐四却很冷静,因为他的酒还在他手里。

“我杜兄弟是死在你哥哥徐三手中。老夫不与你计较已是宽厚之极,你却还在胡言乱语。”吕乐公与杜康的感情之深厚可见一斑。

“徐三,徐三……”徐四轻轻的念叨着:“你便是死了,也是如此不得安宁吗?”

唐婉儿伸出柔荑,轻轻的按在徐四肩上。

“徐四兄弟,吕老爷子……”胡老六想劝,却不知该劝谁。

徐四却先开了口:“杜康真的是死在徐三手上吗?”

吕乐公不说话,只是愤愤的将一块玉佩丢到徐四面前。。

徐三杀了杜康,吕乐公追捕徐三,徐三失足坠崖,这本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徐四却又一次对此提出了疑问。

“徐三杀了杜康,却失手留下玉佩,这件事,徐三怎么不知道。”徐四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像是另一个人。

唐婉儿却很是激动,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徐四轻轻的揽住站在身边的唐婉儿,伸手一揭,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徐三。

刚刚还在和他们喝酒的徐四,竟然就是徐三。

早就应该已经死了的徐三。

“你……你到底是徐四还是徐三?”胡老六吓了一跳。

“我老娘只生了我一个独苗,叫徐三。”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不会死。”唐婉儿已泪流满面。

“当然,”徐三笑着看着唐婉儿:“徐三先生有九条命,怎么会死的那么容易。”

徐三喝光手中的酒,将酒壶随手一丢,酒壶便稳稳的落在窗台上。

“可是……那玉佩是怎么回事?”胡老六还没缓过劲来。

“胡六爷可还记得,江湖上曾有个叫杀人无算十字剑的。他可是名副其实的血杀使者。”

那杀人无算十字剑也叫徐三,去年十月时死于白马镇和丰酒楼,死于徐三手上。当时吕乐公和唐婉儿也都在场。

“想来吕捕头便是那时拿了那个徐三的玉佩吧。”徐三看着吕乐公。

吕乐公并不说话。

徐三接着讲到:“杜家钱庄和太平镖局一样,同样遍布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和太平门相互照应,相互勾连,便组成了血雨门这张组织严密的巨网。”

“但这张巨网还需要一张保护伞,一张能把他们全都罩住的保护伞。”

“那么这个保护伞是谁呢?那自然就是六扇门总捕头,掌握天下所以捕快的六扇门第一高手。吕捕头,我说的对吗?”

吕乐公还是不说话。

“所以,真正的血雨天尊有三个,而现在还活着的且地位最高的,那便只有您‘酒仙’一个了。我说的对吗?”

吕乐公依旧紧闭着嘴。

“可是血雨门可是我和吕公亲手剿灭的,吕公怎么会是血雨门的天尊。”

“理由可以有很多,争权、夺利,或者想退出了,或是暗中反目也说不定。”

“你错了。”吕乐公终于开口:“你可知,杜康原本叫什么?”

“不知。”徐三回答的很老实。

“他本是叫杜俊,混江龙杜俊。”吕乐公满脸苍凉。

前尘旧梦

吕乐公第一次见到杜康,是在渭水之畔。

那时的杜康还不叫杜康,叫杜俊,绰号混江龙,是渭水一带的巨盗。

吕乐公本是去缉捕的,但他输了。

他在杜俊手下就连三招都过不了。

但很奇怪的是,杜俊放了他。

第二次遇到杜俊,则是在泰山之巅。

吕乐公本是去缉捕铁马骝康三小的。但很巧的又遇上了杜俊,再一次输给了他。

“不如宰了他?”

“不不不,我不光不杀他,还要和他做兄弟,义结金兰的兄弟。”

就这样,吕乐公成了杜俊的把兄。

再后来,杜俊已改了个名字,叫杜康。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奔雷掌杜二爷,成了人人爱戴的杜大善人。

他找上了已经是六扇门总捕头的吕乐公,跟他讲了自己的计划。

吕乐公本是不愿的,但杜康和他讲:“做个捕头,辛苦奔波不说,一辈子赚的俸禄还不够去春香楼睡一夜的。”

于是他动心了。就此,杜康负责江湖,吕乐公负责官场。“血雨门”的名头就这样立了起来。

渐渐的,血雨门名头越来越响,江湖上无不闻之色变。

杜康也越来越霸道。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或者说杜康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

吕乐公恨,所以他拉了康三小入伙。

此时的康三小已不叫康三小,改了个名字,叫康泰平。成了太平镖局的当家,太平门的掌门。

于是血雨门更加如日中天。

杜康也更蛮横,更霸道。

吕乐公更恨。

血雨门本是三人一起建立发展的,杜康凭什么压自己一头!

终于,他找到了徐三,杀人无算十字剑的徐三。

徐三对这种事很擅长,所以他答应的很痛快。

报酬是五千两黄金。

于是他和吕乐公合谋,偷了唐门五千两黄金。

但吕乐公不曾想到,杀人无算的十字剑,竟死在了徐三手下。

另一个徐三,怎么看怎么平凡的徐三。

没关系,徐三本就是个替罪羊,哪个徐三都一样。

于是他只好自己出手,几十年来勤加刻苦,他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

只一招,就击杀了杜康。

沉迷于酒色权力的杜康,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杜康死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能羞辱他。

捞也捞够了,他想退了,在江湖上漂泊了一辈子,到老了,该享受几年了。

刚巧这时候徐四出现了,于是,将计就计,杀康泰平,除血雨门。既抹去的自己的阴影,也立下了大好的名声,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吕乐公再也不会是被任何人踩在脚下!

但他漏算了赵钱孙那条狗,漏算了杜康会留下名单,也漏算了徐三。

该死的徐三。

但那又怎么样呢,名单已经被自己毁了,只要这三个人都死了,自己依旧是万人敬仰的六扇门第一神捕。

他的剑就缠在腰上。一把柔软的坚韧的,锋利的软剑。

于是他出剑了。

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的一剑。

这一剑徐三本不可能避过的,可是他却避开了。在避开的同时也向吕乐公出了剑。

他手上本没有剑,在这院子里,也只有一把剑。那就是吕乐公腰上的剑。

可他偏偏就有了一把剑,一把脆弱的,易碎的剑。

于是他胜了。

尾声

“你弄坏了我的簪子,我要你赔我。”唐婉儿鼓着嘴,拉着徐三的衣袖。

“那簪子在吕乐公身上,拔下来洗洗干净还能用嘛”徐三不知从哪抽来一根筷子,插在了唐婉儿头上。

“哼~”

“胡六爷,这半本名册,就拜托你送往官府了。”徐三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吕乐公毁了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真正重要的早就被我撕下来藏起来了。”

“徐三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贼?”唐婉儿笑着打他。

徐三就笑着任她打:“胡六爷,事情都了了,山高水远,就此别过了。”

“徐三先生此去,不知却是要去往何处?”胡老六看着嬉闹的两个人。

“天涯。”

“天涯在哪里?”

“人在哪里,天涯便在哪里。”

从此胡老六再也没见过徐三。

其实徐三一直还有一个秘密,他不知道为什么唐婉儿会指认那红色玉佩是他的。

他从未戴过玉佩,更何况是红的。

也许是因为记忆错乱,亦或是因为受人胁迫,再或许……

但他已不想去探寻。

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只此一点就已足够。

看着身边笑魇如花的女孩,一切都那么美好。

那就让它就这样美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