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经是今天下午第几次挣扎着醒来的安谦礼,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怜悯地看着对面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周裴然;再伸长脖子隔着几个人瞄了一眼同样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胡成杨,心中不由得感叹——都是可怜人呐!
“哪里,哪里……”安冠江貌似谦虚地摆摆手,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我那个小女儿啊皮的很,都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这一次虽然获得跆拳道青少年组的世界冠军,给我涨了脸,我却更希望她能够弹弹琴、跳跳舞……”
安冠江一边自豪地展示女儿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带着金牌、手捧鲜花的照片,一边感慨:“唉,我现在也就指望她能稍微淑女一点了。”
“话又说回来,煜瑾老弟你的大儿子也很优秀呀!”安冠江乐呵呵地把话题引到了沈煜瑾身上。
“哪里,哪里……”沈煜瑾的脸上多了几分慈父严厉的笑容:“他是男孩子,理应多磨练磨练。”
回过神来的安谦礼,翻着白眼听着两位姻亲已经家长里短的聊到不知道哪个宇宙空间去了,他挠挠脑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安沈联姻是多么登对,两个家族人之间关系是多么的融恰,就差成为新时代姻亲关系的楷模。
才怪!
“啊嚏”安冠江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喷嚏,沈煜瑾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用了十二万分的自制力才将这个已到鼻尖的喷嚏给拦住。
周裴然和胡成杨两人完全没注意两位大佬在谈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盯着身前的笔记本电脑。两人今天都放弃了日常佩戴的普通眼镜,改为戴隐形眼镜——防止对方从镜片的反光中窥探重要情报。
表面优雅交叠着双手,实则心急如焚的周裴然,密切地关注着各方面传来的消息——争夺安月华复健期间主动权的筹码已整理完毕,团队重新制定的企划案已完成,筹建私人脑科医院的规划方案已经出炉……
一桩桩、一件件、一条条、一款款,都分门别类的显示在本次谈判的专用文件夹里。
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东风呀东风,占博士呀占博士!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呀!
就在周裴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等不到占明旭答案的时候,智能手环传来了期待已久的微微一震。
透过与手环配对的隐形眼镜,只有周裴然能看到和明白的暗语被聚焦到视网膜上,转换成视觉信息经视神经传送到大脑皮层。
成了!
周裴然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了一下拳头。
周裴然的十指以超尘逐电般的速度在键盘上翻飞,须臾间便将最重要的节点嵌入整个大企划案中,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的就将同步显示内容的平板设备递到沈煜瑾面前。
“喔?!”沈煜瑾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平板设备上的内容,再抬眼看向安冠江时略带遗憾地说:“冠江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月华还是回到申越市比较妥当,复健治疗还是由我们沈家全权负责吧”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在会议室里已经“浪费”了近三个小时,把从娘胎里积攒的耐心全部消耗怠尽的安谦礼直接拍案而起,指着沈煜瑾大骂:“之前明明说好了安月华在壶城治疗,连条件和细节都谈好了,现在都不作数了吗?”
沈煜瑾一言不发看着安谦礼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看得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谦礼少爷,凡事变化多过计划,现在形势不同当然结果也就不同,”周裴然在上司发飙之前出来打圆场:“并且我们两家并未真正签署协议,又何来出尔……”
“什么形式,什么结果的,我可不管!”被层层衬衫、西服和领带束缚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纨绔脾气,随着安谦礼毫无形象的将领带扯开而全面爆发:“我只知道安月华要么去穗洋,要么留在壶城,想去申越除非是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