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答应,我可能无法帮你夺下那天妖宗妖主的位置。不过在你成为涅槃武者之前,谁敢杀你,我就杀了他!”
段云忽然神情一愕,猛地惊呼道:“炉鼎元胎?你来自万魔山玉嫣宗?!”
“哈哈,不错嘛,居然还有人一眼看出我来自玉嫣宗,你不简单呐!”那女子神情傲然地抬了抬下巴,视线别有深意的看了段云一眼。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玉嫣宗首席弟子尤思颖,奉师令下山,寻求胎源!”
段云苦笑一声,视线却是毫无温度道:“如此说来思颖小姐是准备修习贵宗蕴胎之法,以求日后,一举突破破碎之境了?只是我听说,贵宗这法门,素来都是非死即伤。即便身为元胎之人能够生还,也是修为尽废。几乎无有例外”
“自然!祖师遗典中早有记载。种胎者与炉鼎元胎之间的生死胜负,乃是七三之数。我宗创立以来,能够成功活下来的炉鼎,仅一人而已。只是你们现在,又哪里有其他选择?”
说到此处时,那尤思颖又斜睨了秦烈一眼:“若接受我的胎种,我可帮你一臂之力,助你登上天妖宗之位!无论武技灵法,都可得到我玉嫣宗的支持。如是不肯,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之胎种,乃是师傅亲自直下三万丈地底,取来的十二颗幻焰火莲莲子祭炼,天生便含有纯净幻焰煞力。一旦种下,就可直接在半年之内,晋升到通天境。怎么选择,全在于你!”
段云眉头微微一皱,只觉是暗暗发寒。这尤思颖对别人的性命似乎毫无怜惜之意,只当是再平常不过事。说起杀人,语气也平淡的可怕。
再想起之前,葬身狼群中的几名普通武者,竟只是为演一出戏而已。不由更是通体发寒,不自觉地,往秦烈靠近一步。
他对眼前这女子,脸上生出一抹忌惮。
到底是魔宗里面走出来的人物,无论是性情还是手段,都诡异得可怕。
接着又见身旁的少年,神情不咸不淡道:“选我当鼎炉?思颖小姐可真想好了?就不惧日后,这许多岁月的苦修,都被我侵夺?”
尤思颖闻言,直接是一声冷哂:“无论是修武之道,还是魂法修持,都讲究不畏二字。我七你三,非生即死而已。哪有这么多畏首畏尾?赢了自然最好,输了也无所谓。秦烈你是我这十六年以来,见过的最具天赋之人,可惜受血脉之困,一生都难有成就。若连你这样的废人,我都胜不过,那也是活该!总之你日后越是出色,我尤思颖越是开心!”
“越是出色,越是开心?呵呵,幻焰火莲莲子炼成的元胎,说实话,还真有几分心动。”秦烈微微一笑,下一刻,就把脸冷冷的一板:“说完了,就给我滚!”
说是心动,绝非虚言。幻焰火莲,的确是好东西。一举冲入通天境。
只是玄魔蕴胎之法与幻焰火莲,一旦使用了,那就等于把自己的未来的路,牢牢限定。
据他所知,胎种这东西,与他的吞元之法,多多少少也有些冲突。
更重要的是,他是恼透了这女子的癫狂。那略显狂态,高高在上的语气,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态,莫不令他看不顺眼
尤思颖明显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定定的看着秦烈。似乎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拒绝。迟疑了片刻,她也没直接动手,而是柳眉蹙起:“为何会拒绝?以秦烈你诛杀那玄术师时的狠辣,不该拒绝才对。可是我开的条件不够?或者你其实是性情怯懦?不对,若真如此,更该答应才是”
秦烈冷笑不言,也懒得解释,今日反正是免不了一战。眼神深深地,看了这女人的伤处一眼。
他配置的药物,毒性不强。却极具渗透力,一旦沾染,就如附骨之疽,极难排尽。
即便是通天武者,经历这一刻钟时间,也该起到效果了。
哪怕有段云这一位万玄境中期武者,勉强有与尤思颖抗手的资格。
虽然只有一丝胜算。
尤思颖自言自语了片刻,神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非但没有动手,反而嫣然一笑:“到底肯不肯,先等你听过我吹一首曲子再说
她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几根样式质地,俱皆不同的洞萧。然后仿佛是难以选择般,神情无比认真地,把视线在这几支洞萧之间梭巡。
“到底要选哪一根才好?”
秦烈眉头轻挑,一看就知道这位,确实是音律的行家。同样是萧曲,用不同的洞箫,吹出来的韵味,都会有所不同。铁箫厚重,竹箫空灵,玉箫清脆,各有特色。
而据他所知,这所谓的万魔山玉嫣宗,自古就传承着几门音律秘法,以音伤人。
心中只微一转念,就猜到这女子在打什么主意。
只用了片刻时光,尤思颖就将其中一支玉萧取在手中,神情凝然无比的,将那吹孔置于唇边。
萧声初起,就是清冷空灵,却又如游丝断续,声小音弱,绵绵不绝。
段云与他都带着防范之意。然而只不过听了片刻,就不自觉地,陆续入神。
渐渐的声音如泣,令人下意识的,生出伤悲之意。
秦烈是两人中最弱,却一直笑容自若。袖间一口黑色的云纹飞刀,始终是若隐若现。
本道是自己,不会受这箫声所惑。然而片刻之后,脑海中的记忆,却忽然是纷至沓来。令他全然防备不及地,心神便沉浸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