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稽点点头,朝那张桌子走去。
坐在这张桌上的看上去是个年轻人,他满头大汗趴在海碗上,哧溜哧溜喝着羊杂汤。
有人过来,年轻人抬起头来。
看清了年轻人的面孔,钟无稽吃惊道:“吉捕快?原来是您呀!”
喝羊杂汤的是万年县的捕快吉温,他没有穿公服,正吃的过瘾呢。
见是钟无稽,吉温也笑了:“这么巧,又见到你了,对了,你上次说过,叫钟什么来者。”
“钟无稽!”钟无稽笑着道。
“哦,对对对,是叫钟无稽!”
黎四看见吉温,面上变了颜色,正要悄悄溜走,却被吉温发现了。
吉温瞅了一眼黎四,嘿嘿一声冷笑,对钟无稽道:“我上次就说你们是一伙的,你还不承认,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钟无稽陪着笑道:“吉捕快,您误会了。他是小偷没错,上次我也是头一次见他。他摸走了您的银袋,被我发现,当场便教训了他。他知错却不敢将银袋还给您,我便代劳了!现在他已经改邪归正,做了我的徒弟,请吉捕快大人不计小人过,此事就莫再放在心上了!”
“改邪归正,做你的徒弟了?”吉温满脸都写着不信,不屑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你本身就是个小偷,你的徒弟也是小偷?”
“吉捕快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刑部的古总捕头,他能证明我不是小偷!”钟无稽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吉温是万年县的捕快,而古云天是刑部总捕头。钟无稽拉虎皮作大旗,他知道用古云天的名头,肯定能镇的住吉温。
钟无稽早就算计好了,吉温根本不可能为这么芝麻大点的事情,去找古云天对质。“
你认得古总捕头?”果然,听了钟无稽的话,吉温很是惊异。
“嗯!”钟无稽点点头道:“古总捕头和我还有些亲戚关系!你可以去问他!”
既然已经撒了谎了,钟无稽也不介意再编出和古云天是亲戚这样瞎话。
“不必了,不必了!”吉温脸上露出了笑容:“钟公子能让浪子回头,也算是积了德,我怎会不信!”
说罢,吉温指了指一旁的长条凳道:“钟公子,不用客气,请坐!”
与黎四坐定后,钟无稽笑着问道:“吉捕快,您也喜欢吃羊杂割呀?”
吉温喝了一口汤,眼睛看向了掌柜的方向:“钟公子虽然初来乍到却也识货,别看这地方不起眼,我敢说整个长安城没有一家羊杂割做得比这里地道。”
钟无稽也向掌柜那边看去,掌柜已经利索地把案板上小山一般堆着的羊杂码在两只碗里,手上拿着一只勺子在几个碗里点了几下,就看各式调料在空中拉出或白或红或黑的线,长了翅膀一般分别落进两只碗里,接着大勺一转,老汤浇进。哧啦一声,那诱人的霸道香气就冲鼻而入。
吉温问道:“钟公子,你看掌柜这几手怎样?”
钟无稽点点头:“不错,很能勾起食欲,我这已经迫不急待了。”
掌柜把两碗羊杂割端了过来,钟无稽也不客气,趴到桌子前稀里呼噜便大口喝汤,却烫得龇牙咧嘴。
吉温笑了:“钟公子,这汤急不得,得慢慢喝!”
吉温来的早,吃饱了准备结账先走,钟无稽却主动抢着替吉温结账,吉温哪里会愿意,二人你推我让。最后,还是黎四趁着他们二人拉扯之际,悄悄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