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兄弟!——”大少赤红了眼睛,冲着南宫红大吼。
南宫派的门徒听掌门指令,将大少团团围住。各个手抚剑柄,只差白刃相向。
南宫红本来正努力推开人群,不让门徒将她母子二人分隔,听了这句话面色煞白,僵立当场。
“不,不……”她声音颤抖,腿一软便坐倒在地,身后的家丁赶忙上前扶住,南宫掌门一个眼色,家丁便拖着无力的南宫夫人往后撤。
掌门见南宫夫人已脱离战团,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拿下!”
众人拥上,大少见他们来势汹汹,双拳难敌四手,本来他拳脚功夫就不行,也不知哪里迸发出的勇气,就手抽出挨他最近的一门徒的配剑,使出一招“抱天守中”,混着鲜血和哀嚎,在他周身划出一道闪着剑芒的安全线。
拥在前面的门徒本来立功心切,结果不防都中了招,后面警醒的立马也拔剑相向,一边迟疑地向后退却,将伤员拖到后面,一边窥着掌门的眼色,等待指示。
南宫渊没想到儿子那么有出息了,竟然敢在他面前亮剑了,从小大少就最怕父亲检查他的武功进益,每次在父亲面前练剑都畏手畏脚,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一招平剑诀使出来竟然显出一点高手风范。
难道人和人的区别就那么大吗?
南宫渊是听眼线汇报说韩齐在江湖客栈指点大少功夫,可这才不过几日,一下胜过十几年的养育?
南宫渊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一下狠心:“犹豫什么!上!”
门徒不再犹豫,一拥而上。
大少看着这闪闪的剑直冲着他来了,脑子里只想到一件事,如果不打败这些人,就再也不能回去江湖客栈了。
而他的父亲就站在后面,看着这些人对自己儿子拔剑相向,不论断手断脚都要把他永远囚禁在他的权威之下,大少忽然灵台清明,照着韩齐的指教,将平剑诀一遍遍舞出来——
“你的个性不善于机变,所以不应跟着别人的步调走,只要将这严防死守的套路一遍遍使出来,不遇到比你高几个级别的高手,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围住大少的门徒都是掌门的亲信,武功都是南宫派青壮门徒中排得上号的,从来不曾把这个无用大少放在眼里,对他们来讲,大少就是一个没有功夫的废物。同样道理,平剑诀在他们眼里也是一样,不过是入门的基础功夫,顶多是强身健体用的“保健体操”。
然而大少手中的剑让他们见识了防守的锋利。
大少一套平剑诀使完,还无人可以近身伤他半分,而他身周边却划出一丈直径的空地,余地更大,大少走起平剑诀更加顺手,脚下步法已可以完全踏准韩齐指导的圆形阵。他一遍又一遍使出平剑诀,脚下划着圈曲线移动,一步步向外院门靠近。
南宫渊观战,越看越惊,越惊越怒。
实在说,他也从没把南宫派的平剑诀看在眼里,当初他是带功夫入门的,那时上一代掌门正研究如何改良仄剑诀,他将自家独传剑法的几招融合到仄剑诀中,才得到掌门的青眼相加。他和前代掌门都以为平剑诀太过中庸,修身养性还可以,却不适合帮助南宫派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然而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才知道原来平剑诀还可以这样使出来。
眼见着十几个徒弟围攻,都不能将自家儿子困住,大少已经一脚踏上外院门的台阶。
这时台阶和门槛阻住了大少的步法,南宫渊一眼看出大少还是太少实战经验,步法乱了,手上的招式也有些阻滞,而围攻的门徒却被大少凌厉的剑风镇住,竟没有一个看出破绽,趁势追击。
是该怪他自己吗?南宫渊自问。
都是平庸之辈。
长啸一声,南宫渊拔地而起,跃入战团,众人眼前一错,只见掌门从天而降,趁大少剑锋前驱之际,已经和大少成背靠背之势,脚下使个绞字诀绊住大少,大少急转去救,后肘已经等在那里,大少自己把后心撞上来,手一酸,这一边南宫渊已经缴了他的剑,一脚把他踢到人群中。
幸好众人把掌门几个起落间空手夺白刃看呆了,大多剑锋迟坠,否则大少身上不知道要被切开几道口子。
南宫渊怒气未消,黑紫着脸道:“给我捆起来,关到面壁房。”
江湖客栈,韩齐再一次帮李醒冲击任督二脉。
这次没有插针,时间比上次更长一点,韩齐收功后,李醒吐出一口口黑血。
这次是在完全清醒状态下承受真气在身体内冲撞,痛楚比身体虚弱时更胜一筹。如果人真的有三魂六魄,李醒觉得起码有两魂五魄都开裂了。可神奇的是,吐完黑血,他却觉得头脑清明,全身经脉活跃充满了力量。
但他试着催动丹田,那里还是空空如也。任督二脉也不由他说了算,韩齐一撤内力,共鸣就消散,又冰冷成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