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下,乌云混合着夜幕,降下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参天巨树的枝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
“追,他跑不远!”
“快追,一定要趁他逃进余明谷道墟前,取回那样东西!”
......
雨中,几声隐含着急迫与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数个身着褐色长袍、头戴斗笠的男子在平地里疾驰而过,速度竟比最擅长奔跑的梭马还要快上几分。
此刻,一里外,一个面色惨白,浑身被雨淋透湿的少年踉跄几步,在一处静谧幽暗的平原面前停了下来。
平原被笼罩在一层淡灰色暮霭当中,看不清虚实,仿佛一只张开大口择人而噬的巨兽。
看了一眼身后,少年牙关紧咬,又看了一眼手里攥住的石头方块,眼里闪过一道厉色,扭头毅然决然地越过了淡灰色暮霭,进了深处。
两息之后,数个褐衣男子也到了古林边。
为首男子环顾四周,冷哼一声,然后左手掐了个诀,右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白色的薄纸。纸张不大,约莫半个巴掌大小,上面画满了红色的线条,粗略一看,便觉得上面的线条充满莫名的韵感,神秘莫测。
“千里追凶!”
剑指夹住白色纸张,凌空画了个“追”字,纸张无火自燃,一道若有若无的白色光芒透过暮霭传了出来。
见状,男子面色骤冷,暴怒出声:“该死,慢了一步!”
“杜师兄,怎么办?”
周围的人靠近男子,面容急迫。
“还能怎么办?追!”
说着,姓杜的男子紧了紧头上的斗笠,一步越出,跨过了三丈多距离,钻进了暮霭里。
“文师兄,我们怎么办?”一个褐衣男子望了望前方暮霭中的平原,咽了口唾沫,心中惴惴不安,“余明谷道墟可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老战场,进去的人少有活着回来的。”
另外三人也看了一眼不知虚实的余明谷道墟,眼神闪烁,他们心中也有些退意。
“不进去院长能饶了我们?进去还有一线生机!”
当先一人最先沉静下来,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愿意跟我进去的,我自然会在院长面前为他说话,不愿进去的,临阵脱逃的罪责少不了!”
说完,他瞥了一眼话多的穆老六,然后从怀里取了一张白色纸张,攥在手心,率先朝着余明谷道墟快步走去。
另三人匆匆一瞥,文师兄取出的白色纸张上画着一把栩栩如生的长刀。
“都将藏兵符取出来!”
三人不知谁说了一声,然后也从怀里取出了刻画着各色兵刃的白色符纸。
紧咬牙关,三人紧跟着文师兄,迈步进了余明谷道墟。
“没想到我程殊今日要死在这里!”
面色惨白的少年躲在一处坑洞之中,背靠暗红色的土壤,双目失神地盯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
余明谷是个鬼蜮,不少村里老人从小告诫他不要踏入其中,闯入者十死无生,程殊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来,是为了逃避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