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孙秀才“恒之”的人正是他牛头岭的同窗——陈立德!
孙秀才见到此人,也完全确定自己在短时间内到了牛头岭,心中更是迷茫惊疑,只得打了声招呼,道了一句“一言难尽”!
陈立德向带头之人,也就是他的父亲略略介绍孙秀才后,老者就向众人喊了句“出发”,带着众人走到了村边的一处荒林。
一路过来,孙秀才见不到绿叶杂草,到处一片干旱之景,树木干枯,农田皲裂如同龟壳,就连水井里都没有多少余水,能清晰地看到井底的沙石!这与村外雨水丰足,树木葱郁的景象完全不同!
荒林中有一个矮小的坟地,没有立碑,旁边枯干着大片的野草,看起来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打扫祭拜了。不仔细看,没人能看出这里还有个小小的、低矮的、被世界遗忘的坟墓,里面埋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
老者咳了两声,让属相为龙、羊、虎、鸡的人先离开,但不要走远,站在人群外圈就行,然后让属鼠牛的人挖开坟墓。
他一边指挥村民挖掘一边询问村长:“这是哪个的坟?怎么死的?”
村长惊问:“真是这里?是这墓主闹的?”
见到老者点头后村长长叹一声:“唉!造孽了啊!老先生,这事儿说来丢脸,但这会儿也不瞒您了。墓主人叫英子,当年长得漂亮俊俏,是十里八乡的一朵花儿。不说虚的,那会儿上门提亲的人把咱村道都给踩宽了两尺!生得俊,模样好,英子完全可以随便挑上一个人做如意郎君,可哪知她不自爱呀!”说到这里,村长有些恨铁不成钢般地痛拍了下大腿。
“您说说呀,她怎么……怎么就那么不自爱?暗地里跟别人好上了不说,还怀了不知哪个的野种!”
“然后呢!”老先生脸色严肃:“你们就打死她了?”
英子那事儿放到现在来当然不至于如此,但在古时候可是极其丢脸之事,被打死或浸猪笼也不奇怪!
“怎么会!”村长大喊,“要是什么豪门大姓的地方,那英子这事儿就不好收拾,什么浸猪笼架火烧都算轻的!但咱们这小村小落,老辈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小一辈的更是一块撒尿和泥巴长大的,哪能真下得了手?这事儿虽然不好看,当年去外边也到处被笑‘这村子里出了个不自爱的谁谁,怀了个不知道爹是哪个的野种’,可我们也只是远离英子罢了,根本没有伤害她,她是自己临产时没请稳婆,难产死的。那会儿还是我们大家凑钱安葬她的,哪成想她竟会恩将仇报,死了三年还要闹咱村子个鸡犬不宁!”
“三年?你是说她死了不止百日,已经有三年了?糟糕!”一直面色淡定,行事温吞吞,一副成竹在胸般的老先生突然大惊失色,尖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