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秋梨来了，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陈德生看向赵远，伸手指了指秋梨。

赵远点点头。“可以，但不要走太远，要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陈德生道了谢，转身走向秋梨。

赵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江春负责疏散人群。

秋梨停了下来，她满脸泪痕，咬着嘴唇看着陈德生一步一步的走近。

“德生。”

陈德生笑了，这笑容带着欣慰和解脱。使得他原本因为怯懦而木讷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阿梨。”

秋梨听到他说这两个字，捂着嘴呜咽。自打那天之后，陈德生就没有喊过她阿梨，甚至没有称呼。

她心里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是陈德生对她的最后一次称呼。也是告别。

“别哭了。”陈德生看她掉眼泪有些手忙脚乱，他不会哄人。表面上也没有看出多么关心人的样子，但是心里头难过的要死。

秋梨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

她脑袋里空空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只知道一个劲儿的道歉。

陈德生愣了一下，抱住了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可以了。”赵远走了过来。

秋梨松开了陈德生，转过身去，捂着脸，不看陈德生。陈德生还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怀里空落落的，陈德生的眼神也是空落落的。

“陈德生。”赵远的语气很严厉。“走了。”

陈德生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秋梨一眼。秋梨仍旧是捂着脸，背对着他。

“我走了。”他轻声的说。

说完这短短三个字，陈德生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赵远走了。他不回头，或者说是不敢回头。不敢看到秋梨的反应。不敢让自己失望。

江春走在前面，陈德生跟在她身后，赵远走在最后面。

“安歌哥哥，案子破了，我们要走吗？”站在角落里的昀和收回视线，抬头问安歌。

安歌闻言，抬头看向赵远一行人的背影。“昀和，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妙呢？”

抬头看云，却被强烈的太阳光刺到眼睛，这是个晴朗的一天。

赵远他们正走在那条布满碎石头的小路上。

“师兄，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夏蓝怎么还没有出现？”

“别急别急。”赵远安抚道：“再耐心等等。”

这时，云彩飘过来遮住了太阳，视野内的光景突然暗了下来。

赵远的鼻子抽动了两下，他的眼神“唰”得变了。赵远大步上前，一把推开陈德生，将江春扯到自己身后。

“师兄？”

“赵捕头！”

江春和陈德生不明所以，看向赵远。

“别吭声！躲起来！”赵远的脸色很难看，他扭头瞪着陈德生，严肃过了头，显得骇人。

云彩飘走了，带走了那短暂的阴凉。此时，一股黑烟凭空出现，将众人团团包围。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到了邪邪的狞笑声。

“啧啧啧，赵捕头。又见面了，咱们还真是有缘啊！”黑烟还未散尽，男人的身影在黑烟的遮挡下，如同鬼魅。

江春看着眼前的男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长相十分的奇特，脸上，脖子上，手背上，都布满了细小的鳞片。一双眼睛异于常人，眼球突出，骨碌碌地转来转去。

很奇怪，虽然从未见到过妖怪，之前也不相信这世间有妖怪。但是江春潜意识里就是知道，他是个妖怪！

赵远扯开腰间的鞭子，冷冷一笑。说道：“谁跟你有缘？是我倒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