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看了看廉孝儒,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沉着有度,可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安,按道理讲,他本该在楼船上等待着杨太尉前来接洽,可是现在气急败坏的冲上岸来,应该是莫子鼠的死让他始料未及,方寸大乱了。
只是廉孝儒还没意识到,此举非但暴露了他和莫子鼠之间绝非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也暴露了百花坞和简王府关系非比寻常。
一个推论在韩安国脑海里瞬间形成,百花坞的主人柴元亨只是没有实权的柴氏后裔,平白无故怎敢去得罪手握兵马大权的殿前太尉杨安韬。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背后有人支持,或者说是受人致使,那么简王赵拟的嫌疑就越来越大了。
虽然想通了这一点,可韩安国仍是一头雾水,简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尊荣权贵,又为何要对慕千凝和杨帆动手呢?
韩安国仔细思考着所有的线索,试图将他们捋在一起,汇聚重合,梳理出一个最合理的答案来。慕千凝身藏着传国玉玺的秘密,而杨帆的父亲则是有着调动天下兵马之权的殿前太尉,简王则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当这三条线索刚交汇在一起,韩安国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莫非简王也要篡权夺位!”
这般大胆推测,简王的动机也变得更加明晰了,他对付慕千凝,自然是为了慕家流传下来的传国玉玺;而挟持杨帆,成是为了威胁杨安韬,好将他绑在自己的战船上,增加自己的胜算。
韩安国扬起嘴角,他只道杨安韬就已经够疯狂了,却没想到身为皇帝亲弟弟的简王竟然会同样疯狂,汴京城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韩安国咂咂嘴,长叹一声,只可惜简王如意算盘打的极好,他却遗漏了极其重要的一点。杨安韬和他拥有同一种企图,可是简王的企图已经暴露,而杨安韬还藏在伪善的假面之下,蓄力着对大宋朝廷进行致命的一击。
韩安国又看着廉孝儒,只觉得阵阵悲哀,此人一时昏聩走错了这步棋,便已然宣示了简王无论如何努力,最后都只能功亏一篑,凄然落败。
廉孝儒当然听不到韩安国的心声,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睥睨着韩安国,喝道,“韩安国,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不退下,难道要多管闲事吗?”
韩安国向前迈了两步,轻蔑的看着他,“就算杨太尉真的来了,你这个马前卒又能做的了主吗?”
廉孝儒一怔,不知道韩安国是如何看破的,他寄居在简王帐下,就是为了扶助简王登基,日后自己也能成为大功之臣,好一展宏图。原本的计划是兵分两路,一路让莫子鼠挟持慕千凝,逼迫烟云客现身,得到传国玉玺下落。另一路则是将杨安韬引上船,威逼利诱让他对简王效忠,只是现实却比计划要残酷的多。由不得他掌控一切,廉孝儒登时怒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杨太尉若是再不来,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韩安国冷笑着,廉孝儒装腔作势的话,反而表明了他不敢对杨帆妄动的心思,“你们挟持杨帆,不就是为了要挟杨太尉吗,可你们忽略了一点。杨太尉是何等机警的人物,怎会猜不透你们的小心思?他派我来的用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廉孝儒听了,脸上阴晴不定,默然未语,杨安韬身为殿前太尉,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可是廉孝儒没有想到杨安韬竟然如此狠心,真的能够漠视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
另一半,王小一也是怔了怔,“杨帆怎么被挟持了?难道说那晚他追黑衣人遭遇了不测?可是梅花居士不是说杨帆不欲牵连其中,早已回到太尉府了么?”王小一听了半晌,终于是醒悟了过来,梅花居士看似和善,实际上却是居心叵测,他抓住了杨帆,还把她们骗到这里来,王小一气鼓鼓的道,“你们竟然把杨帆也给捉了,在兴荣酒肆给我们下信的人,也一定是你指使的吧?”
廉孝儒笑了起来,“不错,小丫头,那封信确实是我派人留下来的,要怪,也要怪你们俩太好骗了。”
王小一越听越气,骂道,“你这个狗官,杨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