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落枫在完全天黑却依旧找不见方覃身影之后彻底失控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完全没有料到那个丫头会那么久了还不回来,虽然村子里面民风淳朴,不会遇到什么来自起心不良的外事危险,但是山里面时常会有野猪出没,所以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为了安全起见,晚上都不会贸然外出。可是方覃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的心慌乱地差点蹦出了嗓子眼,用尽所有的力气才维持着仅有的冷静。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村长家门口,无助又焦急地喊着:‘赵叔,方覃老师傍晚时分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见她回来,您能不能帮我叫几个人和我一起去找她。”
村长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立马跑去村委会的广播站召集全村人马进山找人。而此刻刘落枫早就只身一人拿着手电筒上了山。
他在心里祈祷了无数遍,覃儿,我的丫头,你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只属于你我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可以有事。你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一个暗号,让我可以找到你,保护你。
刘落枫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浮现过一个只有七岁小女孩伤心欲绝地哭声,因为她的父亲在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幸和野猪狭路相逢,据说当人们找到的时候,只有一具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躯体,生命的迹象荡然无存。
一个手握利器的彪形大汉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覃儿丫头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如果方覃真的遇到那头要了小姑娘父亲性命的野猪,那么她该如何应对来自兽性大发的凶残无比的眼神。
仅仅只是一个猜想,刘落枫就感觉到自己头一阵一阵的眩晕。分不清东南西北,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转,牵制着他前进的脚步。
每一步都伴随着头痛欲裂的煎熬,时间一分一秒地悄悄过去,于他而言,见不到方覃的每一秒,都代表着倚在悬崖峭壁之上,每分每秒都有跌落深渊粉身碎骨的可能。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时空穿梭回到那年十六岁的冬天,严寒大雪中,他的覃儿丫头也和他玩了一次捉迷藏,当时脑子里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她,尽管那时面对覃儿的走失,他也是担心得敛了呼吸,但心里的感觉无疑是紧张气氛中的一丝宽慰。
可是现在,他的内心只有一层浓烈的恐惧和慌乱,全然没有了当年淡定的资本。
“落枫落枫,你看这句歌词写得多好,答应我,哪天走失了人海,一定站在最显眼路牌,等着我,再次回来,youarepretysunshine,oh,mylove,等着我,不要再离开。以后在人多的地方,如果彼此走丢了,一定要记得站在最显眼的路牌下,等着对方的出现哦。”
刘落枫突然想到方覃不久前说的话,当时只觉得她真是个傻丫头,现在通信设备那么先进发达,要是真的走散了,一个位置共享不就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对方了吗。
可现在覃儿说的这句话却犹如救命稻草一般,指引着他去寻找他最爱的丫头。
他希望覃儿还能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约定,这样他就可以快一些找到那个傻丫头。
他的覃儿那么迷糊,跑出去连回家的路都忘记了。这让他可怎么放心得下,当年不早就发现那丫头是个糊涂蛋吗,自己不是承诺过那丫头不会再把她弄丢了吗。
结果呢,现在连她是否安全自己都不可控制,还谈什么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腿上隐隐的痛一阵一阵传到他的神经中枢,右手手掌上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疤又被震裂开来,他对于痛楚一向都是不敏感的,可此刻他却怎么也无法忍受这种自己早该习以为常的感觉。
不对,他不能忍受的不是来自身体上新伤旧疤的折磨,而是源于胸腔深处蠢蠢欲动的心痛。
不过他却不是为了自己而心痛,而是为了覃儿丫头而心痛。
没错,他的手伤腿伤都是因覃儿而起,可整件事情直接间接,一手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却非他莫属。
比起当初覃儿头上那道让她成为植物人,甚至差点要了她性命的手工剪刀口,自己的腿伤又算得了什么。